沈如松推開一個嚇愣住的新兵,攥住他的武裝帶直接拖到門口,一匹騮灰色的馬從他眼前飛逝過去,他下意識一伸手,竟是拽出了韁繩,旋即死死拉住,人不能出事!這些馬也不能出事!
但一匹受驚的戰馬頃刻間爆發的力量是何其之大大?!沈如松抗了片刻就被拽得跌倒在地,被拖行了十幾米才見機腳一橫,勾住了棵小樹,硬生生截停了這匹叫做「迅卡」的馬。
沈如松攥着韁繩,像收漁線一樣漸漸靠近到迅卡身後,這匹雄壯的騮灰色公馬在懸崖間焦躁踱步,不安地來回晃動馬首,蹄子揚起又落下,嘶聲不斷。
「淡定,哥們,淡定。」沈如松握着繩子,虛虛抬着手掌,說道。
正當沈如松要從馬後繞到馬前時,遠處傳來陳瀟湘的咆哮:
「別從後面!別從後面!」
沈如松稍稍立起身子,回頭看去,頭才轉了一半,只見得迅卡撩起後蹄,極其有力的後肢直接當胸踹飛了沈如松!
沈如松倒飛出四五米,摔倒在泥地里,喉頭一股腥甜湧上來止也止不住,一口嗆出來全溢在衣領上,掙扎着想爬起,但胸口幾乎要窒息般的疼痛叫他又倒了回去。
「躺下!躺下!」陳瀟湘叫道,塌陷時她第一時間就是去牽馬,哪知一轉頭就看見是沈如松拽住了馬。
他怎麼能從受驚的馬後邊過去!不怕被一腳踢死!
陳瀟湘看着整個焉下去的沈如松,頓時慌了,她太知道自己的戰馬力量了,迅卡是一匹混血野馬後裔,後蹄踢實了,踢碎成人胸骨都不在話下!
她慌忙脫下自己的雨披,展開來墊在沈如松身下,再把他翻成側身,陳瀟湘攥着雨披兩角,倒拖着往山道退去,她喊道:「來人!來人!有傷員!」
煙塵四散間的基站里哪有人有空回應她?所有人要麼在慌張逃命,要麼在收攏馬匹,一時間,呼號聲、馬嘶聲、崩塌聲以及怪異的「吱吱」聲混雜在一起。塵灰越過了她,直到散去,才有士兵趕來幫手。
見班長躺着送了過來,徐勝男呆了會兒,反應過來連臉上的灰也沒空擦,叫道:「我是醫護兵!把他側臥!側臥!」
徐勝男半跪在泥地里,檢查着臨時擔架上的沈如松,她撕開沈如松的軍衣,見沒有皮膚腫脹也無突起,確定沒有肋骨斷折,這才呼了口氣,輕輕拍打着沈如松後背,待他咳出一口淤血,就立馬用繃帶捆綁住他的胸口一帶,敷上了跌打損傷膏。
「萬幸萬幸,這幾根測斜管擋住了。」徐勝男指着扔在一邊,扁下去的塑料管說道。
「班長沒事,只是震到了,休息下勻口氣就好。」
沈如松這會兒還在不清楚剛在鬼門關前走了遭,他被人扶着坐在摺疊凳上喘氣,喝了半壺熱水才覺得緩下去了。
就在沈如松喘氣時,驚馬終於安撫了下來,人也收攏齊了。看着塌陷了一大半的基站,排長王貴水急地不顧是否會出現二次危險,帶人就跳到坑洞裏去找生死不知的趙海強。
大家緊挖快挖,除去看馬的人,所有人全部掄起鏟子去挖浮土,終於是在地下四米多的坑裏刨出昏過去的趙海強。
浮土越堆越多,有人下一鐵杴卻是挖了個空,一股臭味散開,嗅到的當時腦袋便疼痛起來,這人大叫道:「毒氣!毒氣!」
危急時刻,立刻戴上防毒面具。這是復興軍鐵一般的條令,中毒者身旁的友軍馬上給他扒下面具,抄起腋窩帶離了地陷坑,人員撤離一陣急亂腳步,將浮土下冒出的洞穴顯了出來。
光線照耀下去,洞穴里鑽出個漆黑的碩大鼠頭,頭上有虬結犄角,皮毛塊塊硬挺如甲冑,大如小牛犢般的體軀後頭甩着根肉粉色的尾巴,這頭巨鼠爬到浮土上,人立而起,尖銳的鳴叫幾聲又倏忽消失在洞穴內。
這一切給王貴水看了個真切,他當時拔出配槍,朝着巨鼠開火,「砰砰砰」數聲炸裂槍響,迴響在山谷內。
見巨鼠逃走,王貴水面色鐵青,他摁着步話機沉聲道:「所有人!步槍上子彈!來兩個四人組,注意腳下,到剛才的地洞。」
1班長趙海強在接受急救,打了強心劑,一下一下地挨着起搏器電擊,2班長沈如松被驚馬踢岔了氣,只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