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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彈殼不斷從退殼窗飛出,按照正常設計,彈殼會與射手方向平行,基本不可能觸及射手。但忽然狹窄的戰壕站滿了人,幾乎每個人都在承受從右手邊打來的彈殼。不少溫度殘留極高的彈殼蹦入了人的衣領里,然而在極度緊張的情況,居然沒有幾個人意識到。
「戾!」高昂的音爆嘯叫再次炸響,所有人的心臟又被狠狠捏了一下。立在百貨大樓頂的高平機炮位馬上拉高炮口,驅趕着鷹龍不要靠近。但結果並無二致,頃刻間又是一門機炮被掀翻。
「二號車,解決掉它!」
二號車車長一拍胸口繡有「武吾飛」的名標,衝着無線電喊道:「堅決完成任務!」
武吾飛伸手關掉了炸開了鍋的通信頻道。嘈雜不堪的呼叫、槍聲、爆炸、鷹龍獨有的唳鳴混合交織,影響了他的判斷力,他毅然鑽出艙蓋,用夜視望遠鏡搜尋着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確實,這畜牲飛的是很快,他的戰車也沒有什麼防空鎖定,但是他堅信他能打中!只需要一發,打廢鷹龍的翅膀,他就能擊斃這頭橫行無忌的大鳥。
他瞅了眼被步兵壓制住的盔鼠潮,不過他清楚失去一台步戰車的火力,盔鼠潮又要往前進,他又掃了眼就在頭頂的最後一門機炮。他升起了一個大膽又殘酷的計劃。他握着喉部通話器叫道:「炮塔旋轉180度,對空射擊準備!」
炮塔應聲而動,默契的車組成員也馬上明白了車長要做什麼,連一直發射的同軸機炮也沉寂了下來。
武吾飛接管了炮手權限,畢竟他當車長前就是一名炮手,在原車車長犧牲後,他自然晉升,雖然一般是裝填手補位,但是那次戰鬥後倖存的只有他。人生在經歷過一次破甲彈穿透車體,親眼目睹同伴被金屬射流活活燙死後,一切都不算大問題。
鷹龍稠密光滑的羽毛便是它的鎖子甲,機炮遠遠擦中,也是濺出蓬蓬火花。近處,一輛油料卡車被盔鼠潮衝垮,側翻油罐隨着四面八方的流彈爆出汩汩溪流,匯聚於低處,轟然爆炸。高射機炮的曳光彈為武吾飛標出了一條鷹龍隱約的軌跡線,憑藉鷹龍的示廓燈般的兩翼紅羽,視力極佳的他心中微有所感。
「聽我指令!聽我指令……」武吾飛默念道,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因為還活着的高炮位就一個了,而打偏的代價毋庸置疑是激怒這頭能手撕步戰車的鷹龍,屆時他也沒有活路,算是用命去給不自覺做了誘餌的炮組賠罪了。沒錯,他沒興趣棄車逃命,上次狼狽而逃就很尷尬了,他不準備經歷第二次。
「嘭!」武吾飛捕捉到音爆聲,此刻,他的心直接澄空了,在後一個剎那,完全是心有靈犀,在鷹龍尖爪觸及炮組的那一毫秒,時間在武吾飛眼中靜止了,他手腳達成了完美的協調,驅使着炮塔完成了微調。
「射擊!」電擊發按鈕按動,一拳砸下,炮膛閉合,撞針敲動底/火,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轟然飛出,滑膛炮賦予了炮彈更強的動能,在出膛瞬間,一支鎢彈杆剝離了彈殼,在尾翼的帶動下保持了彈道穩定性。音爆?飛得再快能比穿甲彈快?
炮口火光阻擋了視野,於是武吾飛沒有看到被利爪刺穿的炮組成員的慘狀,但他目睹了被穿甲彈打斷腳掌的鷹龍!
沒來得及叫好,武吾飛立時發現那頭鷹龍就地趴伏在百貨大樓上,兇狠地盯着他。四目相對,瘮人至極。
旋即,這
頭被徹底激怒的鷹龍飛撲直下,迎着密集攢射蓋住了二號車,它甩動的翅膀甚至割傷了周遭十幾名步兵。
「鐺鐺鐺鐺鐺!」鷹龍在瘋狂啄擊步戰車!鋼板直接被啄穿,嚇得武吾飛旁邊的裝填手
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而駕駛員也捂着防撞帽畏縮在一邊,戰車如一葉行將傾覆的怒海小舟,被鷹龍憤怒惡毒地啄擊着外殼裝甲,抵禦破甲彈的反應裝甲片塊塊剝落,余出金屬原色。
武吾飛狠狠磕着了炮塔內部凸出邊緣,金星亂飛,沒了防撞帽,溫熱血液順着額頭滴淌。「炮塔座圈!座圈壞了!我轉動不了炮塔!」他強忍疼痛檢查着後部電視攝像機,那頭要命的鷹龍好死不死啄中了整個坦克脆弱環節之一的炮塔座圈。
於是,他想到了最後一個辦法,他握住無線電,咆哮道:「三號四號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