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品相好的狼不用!
血如泉涌,沈如松扔開幾頭垂死的變異獸,提步間腳踝被攥住,他反手砍下一條臂膀,森森然驚地變異獸遲滯幾步。
他是披甲武士,刀槍不入,任那些布衣叛軍劈砍而無動於衷,但他不是天海皇帝的御林軍,人力當有時。
沈如松正要向前,黑紅影子裏,一聲「班長」叫他瞬間回頭,然後就是無數人狼再度湧來。
「啊如果我在,戰鬥中犧牲
請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崗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崗上!」
心跳,洶湧!
沈如鬆手足並用地在屍堆上攀登,凝固的血液像另一層皮膚粘附在他破爛不堪的護甲上,一頭又一頭的變異獸在他身下奔過,卻無一個注意住,因為他不知在異獸之血里浸染多久,以至於他人類的氣味不斷消逝,是的,他在變異獸嗅覺里,更是一個同類。
他的眼睛執着向前,向上,他摸到天花板頂端,然後爬出,搖搖晃晃站起,他呼吸着從破碎視窗里透進來的腥臭有毒空氣,一邊是不堪重負的濾毒罐淨化來的沉悶空氣,一邊是毫無阻礙的自然氣息,他竟然開始習慣了這種味道。
爬出孵化場,沈如松身邊奔過一個個復興軍戰士,沒有人在意到這站立了一個渾身浴血的戰鬥工兵,因為他們同樣如此,從夜到晝的戰鬥里,仍堅持站立的士兵們,純是意志支撐,他們的眼裏不再有其他,只有前方和敵人。
沈如松忽然眼前恍惚,他想到了父親,犧牲在抗擊獸潮的復興軍中校,那個不苟言笑,在臨行前壓着帽檐回頭望來的父親。在他犧牲的消息傳來時,一個同樣軍裝的校官找到了他,撫過他的頭頂,然後蹲下來看着即將踏入少年的深入松,說道:
「你的父親,是一位英雄。」
沈如松攥着工兵鏟的手掌輕了一絲,他驟然扭轉過頭,看着士兵們奔向的方向,他的心跳越來越強,他的眼前越來越清晰,目光如電,第一抹透過霧霾的陽光刺入巢穴,平行着他的目光。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崗,
再插上一朵美麗的花!」
晨間的霧霾里,一個個激戰良久而衣衫破爛、裝具損壞的復興軍戰士從沈如松身後跑過,奔向濃重如煙的黑暗裏,沈如松的心臟激烈跳動到自己能聽到聲音,他倒提着槍,一步踏出,繼續踏出,然後奔跑。
他撿起子彈,一發發填進步槍里,他不再感到疲勞,疲憊變成了燃料,被子彈槍火燒灼乾淨,子彈驅逐開變異獸,他投擲出長柄手榴彈,迫近到最終的巢穴孵化場,看到一個個戰友倒在畸形種面前、腳下。
沈如松沒有思考為什麼獵兵沒有驅逐出這頭變異獸,讓炮兵點對點用特型信息素彈削弱,然後再亂劍分屍、火化焚燒。在哨聲和一聲勝過一聲的「復興」吶喊里,他與其他人一起,上百人一起對畸形種發起衝鋒,以血肉之軀,奪取最後的勝利!無論代價是什麼!
集群衝鋒、三三衝鋒,即便是在此刻,士兵們仍在保持着某種秩序,戰場無形的手令一部分士兵堵住了變異獸的增援通道,沒有軍官格外下令,在基層士官、一個個像沈如松這樣的班長臨陣率領下,少部分士兵死死堵住了最後的壯年人皮狼,將反突擊中的畸形種人狼隔離在外,始終保持着以多打少。
槍榴彈在畸形種身軀上爆開,人狼雖然不以防禦見長,但它移動速度快的驚人,八隻蹄足同時合攏便能以角質層抵禦輕型榴彈,反踏下去卻能叫人筋斷骨折。
僅存的四名獵兵不約而同開啟了外骨骼過載,卷刃的合金刀劍縱然能對畸形種的皮甲構成傷害,但無法深入到破開變異獸特有的網狀淋巴結。一輪105榴彈炮齊射是能擊斃任何畸形種,但這些狡猾的生物向來藏在巢穴里保護孵化場,在錯綜複雜的巷戰里,就算真有肩扛105毫米無後坐力炮的外骨骼進入,其機動性也無法追趕上快速移動的畸形種。
那就,只有拿命去填。
卷刃鈎住了淋巴結,一名獵兵抽劍不及,被畸形種異首狼臉啃下持劍手臂,繼而被蹄足一下蹬飛。剩下的三名獵兵抓住機會,以同伴赴死為代價,砍下這條蹄足,然而下一秒,十數頭
海蘭江上的日與夜 第59章、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