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道。剛才他說的那些是經過再三考慮才說出來的,把朱立誠放下去固然有他說的那些原因,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沒有對對方說。
馬家這次為了進入淮江可以說是進行了充分的準備,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換屆之後,對方將佔據老二或者老三的位置,最終的結果,有一部分取決於淮江省現任省委副書記韓繼堯努力的程度。
不管是老二還是老三,這對盧家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盧魁甚至倒希望馬家那邊拿下省長的位置,那樣一來的話,和他的位置便沒有太多交接了,反而有利於開展工作,不過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大家心裏都很清楚。
盧魁很清楚,這時候不太適合和對方面對面地起衝突,那邊是有備而來,他們這是倉促應戰,結果可想而知。
不管怎麼樣,此後的一段時間,應天一定會有一番龍爭虎鬥,盧魁倒是不擔心那邊能把自己怎麼樣,朱立誠在這的話,那可就說不定了,所以他決定在這之前,就把對方放下去。這樣既有利於他的成長,又可以避開爭鬥,一舉兩得。
顧忌到對方的面子,他只和對方說了前一點,後一點並沒有說出來。誰都曾經年青過,年青雖然充滿活力,但也和衝動相伴,所以還是不說為妙。
朱立誠上車以後,並沒有立即離開省招,而是坐在車上點上了一支煙。看着前面不遠處明亮的路燈一輛輛疾馳而過的車輛,他的頭腦里思緒萬千。照剛才盧魁的說法,這次督查工作結束以後,他應該就會下去了。
這對於他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但他也暗暗下定決心,在這之前一定要把鄒廣亮那貨給搞定。否則的話,對方極有可能和那什麼馬家扯到一起去,到時候要動他的就更困難了。讓他繼續幹下去的話,盧叔就算當上了組織部的老大,工作起來也不會那麼順手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以後,朱立誠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盧魁對他說的話,感慨頗多。對方對他的關心、照顧溢於言表,意識到這點以後,他愈發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對方把鄒廣亮這個絆腳石給搬掉。
這個夜晚,很多人夜不能寐,鄒廣亮就是其中的一個,雖然剛才在王梅身上的那番發泄很是爽快,但當他想起眼前面臨的局面以後,不禁又憂心忡忡起來。
第二天一早,朱立誠就和申強進行了聯繫。對方報告了一個讓他非常興奮的消息,申強說,他現在雖然仍無法確定化肥廠的那個廢渣是誰讓搞掉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不是沽源市政府這邊的人。
這個消息他是從沽源市府辦一個科長那得來了,這位科長五十大幾了,所以說起話來沒什麼顧慮。三兩酒以後,在申強的耐心引導下,對方把他知道的消息基本和盤托出。他甚至說道,孫市長根本就不怕督察組的人拿化肥廠做文章,那樣的話,最先倒霉的將會另有其人。
申強連忙問什麼原因,對方可能意識到這事關係重大,所以並不願意說出來。申強雖然使出了渾身解數,但對方還是守口如瓶,最後實在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了,他才稍稍透了點口風,說這事通到省委組織部裏面的人。如果真要出事的話,不用沽源市這邊的人出手,那邊就會有人將其搞定的。
為了防止申強不信,他特意強調,現在的情況就是印證了他的這個觀點,督察組的人準備在化肥廠的事情上面做文章,沽源市這邊不理不睬,現在不也聽不見任何相關的消息了。
朱立誠聽到這以後,基本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想了一下,對申強說道:「這事辦得不錯,你先回省里吧,老是請假容易讓人關注,再說照目前的情況,暫時應該很難再打聽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過段時間再說吧。」
申強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朱立誠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就是不想鄒廣亮有所察覺,另外他讓申強過段時間再過去也是有目的的,到那時候化肥廠的相關人等也放鬆了警惕,再想打聽什麼消息的話,就容易了。雖然這事比較急,但朱立誠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現在只能是徐徐圖之。
當天晚上,朱立誠又趕回了徐城市。
一路上風塵僕僕,到達徐城之時,時間已經很晚了,朱立誠雖然累得不行,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着,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