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李中丞,也是極有個性之輩,卻還是被請出,叔公對於關內後輩早就看不順眼,卻依舊改變不了什麼,都是很無奈的事情。」
「我也是因為在涼州長大,與關內子弟一直沒有交集,如果從小在兩京成長,受到了族內長輩的照顧,他們的子孫找到門來,能否全部拒之門外?我都無法保證毫不徇私的……」
丘神績同樣嘆了口氣:「這倒是,我丘氏若非被打壓到這個地步,我也不至於會絲毫不給那些關中勛貴面子。」
李彥心想你父親得罪起人來也太狠了,昨夜的事情也是一脈相承的不留餘地,禍患着實不小,不過丘神績是為他出頭,他自然要幫其減輕後患,心中有計劃後,又看向案錄:「關於那位徐管事,新的線索都在這裏了麼?」
丘神績精神一振:「六郎看得果然沒錯,那徐管事被老國公賜姓,在府上地位是很高的,巴結他的人特別多,他與那個新羅人朴正恩往來,許多僕從為了投其所好,也去了解朴正恩的事情。」
李彥看着案錄上面的口供:「根據上面描述,在他們眼中的新羅人朴正恩似乎什麼都懂,這又是怎麼回事?」
丘神績道:「那些下僕少見多怪,所謂什麼都懂,總結起來就是兩點。」
「第一,那朴正恩通佛法,會醫術,徐管事一次病重,還是用了他的藥治好了病,這算是真才實學。」
「第二,那新羅人居然還懂得藏技戲術,據說比起上元燈會時街上賣藝的都要厲害,又是外族人,自然受到追捧,我看這就是些小把戲,倒是在僕從心裏印象極深。」
李彥神色微動,藏技戲術,也就是後世的魔術:「上面沒說具體表演什麼,是記不清了麼?」
丘神績道:「時間還是太遠了,那位徐管事與朴正恩往來的時候,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一輩子的僕從基本都已過世,這些口供也是問了府上較為年邁的幾名僕人,我問了足足一個時辰,說話顛三倒四的,記性跟那武承嗣差不多……」
李彥聽到這個比喻,也知道確實是不可能詢問出更多細節了,喃喃低語:「藏技戲術……這又是跟誰學的呢?」
丘神績道:「或許是新羅國內就有吧,當然是不是新羅國內的本事,去審問一下金仁問就行了,他是新羅皇子,但凡有這類享受活動,他肯定最清楚。」
李彥道:「金仁問已經轉給了大理寺,這件事你派人去大理寺問一下,畫像給那些僕從核實過了嗎?」
丘神績點頭:「核實過了。」
李彥加以總結:「目前所了解的,新羅人朴正恩,早年犯案,後來逃入我大唐,學了一身本領歸國,新羅國主金春秋賞識其能耐,特赦了罪過,護衛金仁問再度來到大唐,武功不俗,精通佛法、醫術和戲術,後在嶺南道行醫,根據這些特徵,做出通緝告示,發給各州縣。」
內衛上前領命:「是!」
由於朴正恩早就離開金仁問身邊,如今線索就斷在這裏,接下來要麼期待各州縣提供新的線索,要麼就從新羅那邊下手了。
兩人又討論了片刻,丘神績熟練地往內獄而去,李彥熟練地往練武場而去,不過剛剛到了場地,還沒開始練功,又有人來稟告:「李閣領,少林寺僧人智堅求見。」
李彥眉頭一揚:「來得挺快,讓他進來吧。」
在內衛的帶領下,智堅走了過來。
距離少林寺發生的小變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這位從小在少林寺長大的僧人,只是神情憔悴,精神面貌不佳,來到面前雙手合十:「小僧拜見李閣領,也代法明大師向李閣領問好。」
李彥奇道:「法明大師還在你寺中?我舉薦他去了佛授記寺啊!」
佛授記寺是二十年前以李弘的名義所立,為帝後祈福的寺院,李弘如今登基,這個展示孝心的皇家寺院,就會逐漸取代長安大慈恩寺的地位。
法明之前冒險送來長孫無忌假死的信息,險些被阿史那環所害,李彥事後做出了安排,但此時智堅卻道:「法明大師不願離開,主動為我寺中僧人講法論經,有他在寺中才能支持至今。」
李彥頷首:「法明大師歷經磨礪,終成高僧。」
智堅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