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彥反問:「貴國若有可與我大唐大曲相媲美的舞曲,倒是可以選擇,請問新羅有麼?」
金法敏:「……」
你說話還能再刺人一些麼?
李彥根本不給他選擇的餘地,拍板道:「就這麼定了,不僅是新羅王,還有即將去往洛陽的眾新羅臣子,也可以共舞一曲,以表達蕃屬的悔過之情。」
金法敏臉色終於變了:「李閣領的意思是,讓小王與群臣一起練舞?」
李彥點頭:「不錯。」
金政明一直聆聽,不敢插話,聞言卻心頭暗喜,這不是與舊臣民接觸的大好時機麼?
金法敏的冷汗則下來了,他們就算要復國,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忙道:「我等亡國之人,此事恐怕不太方便……」
李彥擺了擺手:「新羅王多慮了,我大唐自有天朝上國的氣度,不會無故疑你,你看那百濟和高麗亡國後的君臣,都在東都和西京安住,豈會特意對你新羅如何?」
金法敏真的怕了。
他原本有幾分有恃無恐,認定這位或許會言語羞辱幾句,但肯定不敢殺害他們,否則不利於接下來對新羅乃至遼東之地的統治。
但此時經過李彥提醒,他突然意識到,有了高麗和百濟的遺民,自己的重要性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真要有個罪名,該行刑的肯定決不輕饒。
他愈發不敢與舊的臣子混在一起,以免沒事也被栽贓出罪名,沉聲道:「此事真的不便,還望李閣領寬宏大量,讓我父子能夠免於受難!」
李彥看了看他:「新羅王還是沒有改變觀念,對我大唐十分提防啊,也罷,那你就自己練吧。」
聽了這誅心之言,金法敏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再也不敢多留:「多謝李閣領,小王身體略感不適,若沒有別的事情,便告退了……」
眼見這位新羅王的血壓,確實升到一定程度,李彥話鋒一轉,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上面:「新羅王儘管去休息便是,不過太子留一下,關於朴正恩的情況,我還是有些事情要仔細問一問的。」
金政明怔住,身體瑟縮了一下,金法敏瞳孔收縮,腰都彎了下來,拱手拜了拜:「還望李閣領寬宏,小兒二十年前還是個稚子,如何能知道那朴正恩的事情?」
李彥道:「新羅王莫要以為我是故意為難,此案對於我來說十分重要,如今的線索就斷在這朴正恩身上,不得不查!」
他頓了頓道:「有一番話對你刺激比較大,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雙方地位差距懸殊,金法敏難道敢說我不想聽,只能接上道:「小王願聞其詳。」
李彥道:「此番大唐劍指新羅,最初也是因為案件涉及了這朴正恩,先是追查到了金仁問身上,後來發現了傳遞情報的暗諜,內衛將暗諜抓獲後,由此生出了滅國的念頭,才向陛下諫言,陛下予以採納……」
金法敏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猛然怔住,雙手顫抖起來。
可耳中依舊清晰地傳來對方的聲音:「所以雖然不能完全歸結於這點,但此番滅新羅,還正是由查案而起。」
別說金法敏,就連喪了心氣的金政明都承受不住了,面孔漲得通紅。
滅國還要誅心?
李彥欣賞着這對父子的表情。
推動滅新羅,當然不是因為朴正恩,早在李弘還是監國太子時,他就已經萌生了想法,並且開始做出種種準備。
此時完全是為了氣對方,他平日裏倒不會言語不饒人,但這兩位都是亡國的君王和太子了,還敢虛言狡辯,不給個厲害瞧瞧,還真以為自己有免死金牌?
金法敏此時渾身顫抖,胸膛劇烈起伏了好多下,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李閣領提點的是,不用我兒留下回話了,小王已經想起來了,關於朴正恩是有些印象的。」
李彥似笑非笑:「說。」
金法敏道:「那朴正恩確實是一位文武雙全的人才,只可惜他姓朴,否則我會重用他的,但他確實早早離開新羅,後來就再未回歸國。」
李彥問:「既然如此,你還知道什麼線索?」
金法敏道:「小王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