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需要幫胡人時就幫胡人,需要幫漢人時就幫漢人,至於兩腳羊的真正出處,是宋朝的一本文人筆記,猜猜描寫的是什麼時候?
是的,正是靖康期間。
或許後世的造謠者,覺得靖康之恥慘到根本不需要多加描述,所以把這個往前一挪,挪到了五胡亂華裏面。
李彥不是悲觀的人,但當漫步在富麗繁華,甲於天下的汴京街頭,想到那段最屈辱的歷史,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林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二郎,你怎麼了?」
李彥道:「我想到一件慘禍,我既然來了,阻止其實不難,主要是阻止之後,又能怎樣呢?有些事情還是改變不了……」
林三露出茫然之色:「二郎說的話,小的聽不懂……」
李彥倒也不急:「無妨,先慢慢看看,觀察觀察,再說其他。」
林三還是沒聽懂,作為從小生活在汴京的人來說,他左右看看,低聲道:「二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這街頭上並無什麼變化啊?」
對於底層老百姓來說,換皇帝其實沒什麼,關鍵還是大赦天下,有什麼親朋好友關在獄中,或者出逃在外的,就有機會洗去罪名,重新做人。
對於李彥來說,換了這個皇帝上位意味着:到達北宋最富城汴京!太繁華了汴京,誒呀這不宋徽宗嗎?還是看看遠處的金人吧,家人們!
既然想到靖康之恥,剛剛登基,今天才十八歲的趙佶,就是一個不得不說的話題。
很多人覺得,李治的皇位是天上掉下來的,如果不是李承乾作死,輪不到李治,但李治至少是同為長孫皇后所生的嫡子,真正白撿皇位的,其實是出身在所有皇子裏最差的趙佶。
那麼這位未來的花鳥皇帝,是怎麼喜從天降,白撿了個大宋天子的呢?
因為他沒媽。
嗯,這麼說似乎有些粗俗,那就換種說法。
因為他媽死了。
今年的正月十二日,哲宗突然暴斃,別說沒有子嗣,連份遺詔都沒有留下,繼承權自然就落到了他五個兄弟身上。
神宗的同母弟還在,年已十六,宰相建議立其為子,這本來很正常,但向太后不願意,因為宋哲宗的生母朱太妃還活着,如果這個同母弟繼位,那向太后的權勢難以保證,就以五個兄弟全部是庶出,並無不同的理由加以否決。
庶出確實是庶出,都不是向太后所生,而其中兩個的生母還在,兩個生母已死,但其生母的養母是仁宗皇帝的嬪妃,能作為靠山。
唯獨趙佶,生母原為掖庭御侍,身份低微,年輕病逝,沒媽的孩子反成了塊寶,被向太后一眼看中。
趙佶一登基,向太后立刻「權同處分軍國事」,其實就是「軍國大事息聽之」,成為北宋第四位攝政太后。
歷史上的今年七月,向太后依約定撤了垂簾,但並不打算還政,她就算不敢跟武則天比,但劉娥還是可以模仿模仿的……
結果這老太婆就被十八歲的趙佶鬥倒了。
又菜又愛玩。
北宋到了這個階段,問題太多了,後續的亡國其實是帶着些歷史必然性,換個皇帝不見得就能好到哪裏去,除非是那種天降偉人,否則該滅還是得滅。
但被滅亡得那麼容易,靖康之恥那麼屈辱,這就是歷史偶然性了,根源正在趙佶上位,向太後絕對要背鍋。
李彥一路走着,習慣性地考慮起皇帝和太后,突然發現身後側的林三頻頻看向一個方向,而且街上不少男子也步履略帶匆匆地往那個方向走,不禁問道:「那是去哪裏?」
林三笑容賤兮兮的:「二郎,他們是去看女颭啊!」
李彥眉頭一揚:「女颭……女子爭交麼?」
林三眼睛亮了起來:「二郎也有興趣?那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
李彥奇道:「自從仁宗朝時,溫國公進《論上元令婦人相撲狀》,禁止女颭裸戲爭交,現在汴京還有你們愛看的那種麼?」
溫國公就是十四年前死了的司馬光,按理來說應該稱文正公,但李彥會對范仲淹稱呼文正公,對於司馬光就不喜歡這麼稱呼,以國公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