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續資治通鑑》記載,暴怒的真宗親自下旨,砍斷韓氏的手足狀如人彘,遊街示眾三日,再凌遲處死,這點是否為真並不知曉,但無論如何,這一個婢女造成的損失可謂慘重到了極點,從此朝廷對於火災的關注度也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支專業消防隊。
那正是汴京大街小巷,每隔三百步設立的軍巡鋪,每間軍巡鋪的鋪兵,最初就是專門負責夜間巡視煙火,後來才加上了緝捕賊匪的責任。
即便如此,元祐七年的那場大火也是殘酷至極,未能波及皇宮,卻燒毀了眾多民宅,直接導致數百人身亡,燒傷的、流離失所的更是數千。
那年公孫昭剛入開封府衙,記憶猶新,更是覺得不堪回首。
他輕輕搖頭,將往事暫時拋開,又將一沓案卷取出:「我將汴京十年內關於火災的案子全部調出,你看看。」
丘仵作先拿起最上面一份,喃喃道:「三個月之前,兇犯石鐵在腳店縱火,被軍巡鋪發現,得以及時撲救,這案子我還有印象,幾句口角就殺人縱火,那賊人罪該萬死,可惜被其逃入無憂洞了……」
他再翻看後面,大概瀏覽了一遍,就明白了這位的意思:「軍巡鋪很盡責!」
公孫昭點頭:「不錯,軍巡鋪的緝賊成效暫且不提,但他們防火的職責並未鬆懈,那場大火絕對有蹊蹺,我懷疑就與李憲多年積攢的財富有關,不可不查!」
丘仵作明白了,想到現在開封府衙有特別厲害的外援,腰杆都直了:「此案也轉告林公子,讓他一起幫忙破案如何?」
公孫昭抿了抿嘴:「不可告知!」
丘仵作一怔,不解道:「這案子過去那麼久,若是能破,三郎也早就破了,現在遭遇困難,以林公子的聰明才智,理應請他出手才對!」
公孫昭稍稍壓低聲音:「我也希望他能幫我們,但此案會害了他,你難道忘了我的遭遇麼?」
丘仵作臉色變了:「三郎的意思是,你遭到賊人刺殺,是因為這件案子?」
公孫昭沉聲道:「自從那金華山的道士被轉入刑部之後,我失去了線索,只能純粹從動機推斷。」
「我將得罪過的人列出來,數目雖多,但也好劃分,大部分人恨不得我去死,卻又不會真正動手的,能請出遠在江南的左道之士,佈置下這種局要我性命的,既需要能耐和膽量,背後更是涉及巨大的利益。」
「思來想去,與李憲相關的人最符合這種情況,他在朝中雖然遭到唾棄,但宮內殘留的勢力極大,那些閹人更是行徑狂悖,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丘仵作恍然:「怪不得你要重查此案,不愧是三郎,直指源頭啊!」
公孫昭想到范純禮簽署的犯人移交文書,聲音愈發低沉:「這終究是推測,若是錯了,我現在所做的就是徒勞無功,若能順藤摸瓜查下去,誰又希望這般呢?」
丘仵作也嘆了口氣:「確實可惜,那金華山的洞雲道人,明日就要午後問斬了。」
公孫昭冷哼一聲:「這就更說明他們做賊心虛,刑部審問案件,哪有這般快的?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殺人滅口!」
丘仵作問:「那你去觀看行刑麼?」
公孫昭毫不遲疑地搖頭:「那道士只是背後之人的一把刀罷了,親眼見得他死,又有何意義?不如多翻閱幾遍案卷,總能從中推敲出蛛絲馬跡,我就不信查不出背後弄鬼之人!」
丘仵作點頭道:「我信三郎!那我……走了?」
公孫昭低下頭去。
腳步聲逐漸遠去,但過了片刻,又重新走了回來,丘仵作哀嘆着趴在桌上:「誰讓你就我這一個至交好友呢,我回去都感到於心不安啊,陪你一起看案卷,找線索便是!」
公孫昭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多謝!」
燭火的光亮透出屋外,直至深夜,也未熄滅。
……
同樣的深夜。
月色灑落進刑部大牢,照在清清爽爽,完全沒有受拷打的道士身上。
他正閉目養神,突然眉頭一動,睜開眼睛,看着兩個獄卒將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拖了進來。
然後一個
第五百一十三章 長鬍子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