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這個時候瀆職,官品能不能保住是兩說,差遣是肯定得讓出去了,沒了權力,單單是薪酬,可供應不了他們花天酒地的生活。
所以眼見公孫昭和丘仵作快馬出現,眾人齊齊駐足,用期待的目光看了過來,眼神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歡迎,甚至有官員遙遙拱手,十分客氣地道:「公孫判官,就等你來擒凶了!」
公孫昭心情很差,理都不理,進入府內,詢問迎上來的開封府捕快:「昨夜郡王遇害時,可有看到過兇手的倖存者?」
他本來只是隨口問問,都已經做好沒有人看到兇手的準備,結果得到的回答卻是:「有……而且很多!」
公孫昭很快看到了很多的證人,大約有上百名門客被聚集在一起,個個面色惶恐,甚至猶自瑟瑟發抖。
他目光掃視,首先問道:「府上是往常就有這麼多門客,還是這幾日才有?」
捕快回答道:「這點我們剛剛詢問過了,他們都是近幾日才招入府中,為的就是保護郡王。」
公孫昭皺起眉頭:「先把那些在府上時間久,熟悉情況的門客叫過來。」
捕快澀聲道:「沒有了……那些都在內宅後院,被殺光了……」
公孫昭一怔:「那為什麼這些門客活了下來?」
捕快趕忙道:「他們都是被打暈的,但他們確實看到了兇手。」
公孫昭立刻上前詢問,然後就得到了各種各樣卻又在某點上異常統一的回答:「那是神……」「是鬼……」「是魔頭……」「反正絕對不是人!不是人!」
費了好半天功夫,他總算問出了一個大概:「兇手戴着面具,穿着黑氣繚繞的盔甲,身高到達丈許,似乎使一柄刀,但刀根本沒有出鞘……」
丘仵作跟着聆聽,直到此時眉頭一動,低聲問道:「三郎,那黑氣盔甲,身高丈許,是不是……」
公孫昭咬牙:「不錯,是法器,這兇手上次還至少藏一藏,這次簡直是肆無忌憚!」
丘仵作對比了一下上次的作為:「恐怕上次也不是隱藏,只是留下的活口,連兇手的模樣都提供不了,這回兇手乾脆進一步手下留情,就是讓人宣揚其赫赫凶名!」
公孫昭面色沉凝,這不僅是對他個人的挑戰,更是對大宋朝廷權威的極度挑釁:「兇手有說過話麼?你們可還有聽到什麼聲音?」
眾門客驚懼地連連搖頭:「那位根本不是人,也自然不會說話!」
倒是有人道:「我似乎聽到了……鷹的叫聲!」
這點引發了附和:「我也聽到了!」
公孫昭眼睛微微眯起:「鷹?永陽郡王府,姬妾也說有聲音引領她們逃跑的方向,難道是一頭鷹?」
丘仵作皺眉:「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巧合,亦或是恐懼之下聽錯了?」
公孫昭道:「不排除左道之士豢養的靈獸,現在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立刻將汴京所有養鷹的,全部查上一遍!」
捕快領命:「是!」
明知道這條線索的收穫或許不會很大,但也得去花費巨大的精力查詢,這就是踏踏實實破案的步驟,而公孫昭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並無什麼收穫後,快步進入內院。
如果說其他地方,還看不到多少刺殺的痕跡,那麼這片區域,就來到了真正的兇案現場。
滿地的屍體與飛濺的鮮血。
丘仵作蹲下身體,大致查看了一遍屍體,發出震驚的聲音:「這些人都是被一刀斃命,好可怕的刀法!」
公孫昭冷聲:「看來兇手不止是靠法器,自身武功也極為強橫,怪不得如此囂狂!」
丘仵作低聲道:「三郎,這個現場必須封鎖住,威懾力太大了,我怕人人自危啊……」
公孫昭抿起嘴。
如果說永陽郡王被殺,還能說是出其不意,永嘉郡王在外有京營禁軍,內有眾多門客保護的情況下被殺,連藉口找不到了。
有這樣一位強橫絕倫,又肆無忌憚的兇手存在,汴京城內除了官家所住的皇城,其他達官權貴的豪宅,又有誰能保證,一定可以擋得住這等人的步伐?
至於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恐怕更不敢詳細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