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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途領命道:「是!」
目送這個手段狠辣的乾兒子匆匆而去,梁師成看向其他人,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此番我們回京,給朝廷一個合適的交代,陛下會知道,我們這些奴僕也是得力的,能夠委以重任的,明白了麼?」
「明白!」
眾內侍趕忙上前,更有機靈的直接拜下,連連叩首:「大人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等到所有內侍都拜下,梁師成這才微笑着抬了抬手:「乖!都起來吧!」
成為了異姓父子,關係更加親近一層,梁師成開始教導,回到宮內要如何應對其他派系的宦官,做到上下一條心,在無比激烈的宮內競爭里,殺出一條血路來。
按照每個兒子的性格,分別囑咐了一番,梁師成品了口茶,看向外面的天色,皺眉道:「鄭途怎麼還沒回來?蔣申,伱去看看!」
另一個辦事麻利的乾兒子匆匆而出,這次又去了半個時辰,天色都快暗了,才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嘶聲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那鄭途被人當街給打死了!」
堂內一靜梁師成瞪大了眼睛:「死了?是命犯凶煞,捲入了不相干的風波里?」
蔣申搖頭:「不!不是啊!他被打死的地方,就在王將軍的府門前!」
「不知道是誰漏了消息,大名府的老百姓知道高俅被抓,里三層外三層地將府邸圍了,鄭途過去後怕是泄了口風,被個魁梧的大漢揪住,三拳下去,命就沒了,圍觀者全在叫好……」
「現在王將軍的府邸都被亂民踏破了,許多人往裏面沖,亂成一片,孩兒也不敢上前領屍體,就聽了這些,回來稟告……」
梁師成臉色鐵青地道:「你先是說得詳細,三拳下去,命就沒了,最後又言明沒敢靠過去,不覺得自相矛盾麼?」
蔣申無奈之下,只有仗着記性好,開始全文背誦:「那漢子撲的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似開了個油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又對眼眶眉梢一拳,打得眼稜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的: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最後一拳,正着太陽穴,卻似做了全堂水陸的道場:磐兒,鈸兒,鐃兒,一齊響……鄭途挺在地上,口裏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撣不得了!」
梁師成勃然大怒,一腳就將這個乾兒子踢得滾了個圈:「你說書呢!」
蔣申委屈巴巴:「稟告大人,孩兒真的沒敢靠過去,之所以知道得這般詳細,就是聽了旁邊說書人傳出的……」
梁師成驚怒交集:「反了!反了!我們是宮裏的人,當街打死皇宮內侍,居然當場就編成說書段子?這大名府是要反了麼!走,我們去知府衙門,找蔡京!」
然而真正出了八仙樓後,這群內侍卻很快壓低兜帽,夾緊了雙腿,生怕身份暴露。
因為街頭上到處是「朝廷無道」「誅殺奸臣」「救青天」的怒吼聲哪怕知道這群暴怒的河北百姓認不出自己是誰,剛剛的囂張氣焰也馬上沒了。
留給他們的最後依仗,似乎只剩下蔡京了。
「這群賤民不知好歹,難道蔡京這個大名知府,也敢徇私枉法,讓堂堂內侍官白死?」
帶着這樣的底氣,梁師成率眾兒子來到了蔡府,然後就得知蔡京還未回府,正在衙門加班,他只能帶人到了衙門後門,通報之後,卻見梁世傑走了出來。
梁師成行了一禮:「煩請通報,內侍省值官鄭途在大名府被逆民打殺,內侍省少監梁師成,特來請蔡待制立案,擒拿賊犯!」
梁世傑已經認出了這位曾經帶金牌來傳信,讓自己岳父立刻躺到床上的同姓內侍,淡然地道:「請稍候!」
這一稍候,就是足足半個時辰。
在眾內侍惱怒的等待下,梁世傑終於重新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道:「梁少監見諒,由於高提舉被賊人所污,如今城內群情激憤,已經要釀成了民變,蔡待制要安穩局勢,至於內侍喪命,衙門也會處理,只是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蔡待制今夜恐難以來見你了!」
梁師成等了這麼長時間,就知道此次恐怕要遭,此時聽了更是怒到極點,乾脆大踏步往裏面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