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得吞咽起了口水,有些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一位統領模樣的男子強自定了定心神,出面行禮道:「小的張勝,拜見『佐命』前輩!張仙君久仰前輩大名,我等義軍上下也久仰前輩大名……」
李彥淡淡開口:「義軍?」
「自古亂亡之禍,不起於四夷,而起於小民,秦之強盛,兼併六國,最終滅秦的一聲呼喊,都是由陳勝吳廣兩位小民而起,義軍也起於小民!」
「反抗朝廷苛征橫斂,殺貪官誅污吏,解救一方生靈,此為義軍!奮發不顧海內響應,並起誅之此為義軍!你們口中的張仙君,是哪一種義軍?」
眾道兵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李彥接着道:「遼人攻破洛陽,凌虐百姓,生靈塗炭時,不見此人身影,倒是遼軍一退,潛圖不軌之輩雲動,張仙出來了!」
「今洛陽之地依舊災民處處,民不聊生,更甚官府統治之時,又有何資格自稱義軍?張仙之流,不過是一趁亂起勢的小賊罷了!」
眾人臉色變了,口中呼喝起來:「敢對仙君不敬?必受天罰!列陣!列陣!!」
在「佐命」偌大的威望之下,敬畏懼怕是真實不虛的,但這一刻,對於張仙的忠誠度似乎壓過了恐懼,風魔道兵立刻擺開陣勢,腳踏罡步,極速奔走,包圍了過來。
大慶殿是舉行大朝會的場所,廣闊的殿庭內外,能一次性容納數萬人,但此時區區百人的風魔道兵展開圍攻,居然在這大殿之內,升起一股撼天搖地的妖風,吹得嗚嗚作響,整座殿宇都晃動起來。
「罡風卷日!罡風卷日!」
道兵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的兵器不斷刺出,個個臉色發青,雙目凸出,兇橫猙獰至極,既是風魔,又似瘋魔。
「確實有些實力!」
李彥衣衫獵獵,大袖飄飄,如馮虛御風,似遺世獨立,鏈子刀歸於鞘內,帶着審視地遊走於風魔道兵之中。
在他的眼中,這群道兵身上其他的部件,都是純粹的裝飾物品,唯有兩種是真正的作戰利器。
一種是背上的旌旗,帶着法器的性質,召喚狂風就是由此而來;
另一種是額頭上的八卦,流轉出微光,引導着氣血,催動着法力。
「以氣血供養法力,以法力催動陣勢麼?」
「這種道兵的透支戰法,壽數都長不了,怪不得要使用年輕精壯的漢子……」
李彥很快將運作原理瞭然於心。
高廉從各地百里挑一,選拔出精幹強壯的漢子,組成飛天神兵,一方面是強者愈強,另一方面也是身強力壯者,才能撐得住氣血供養,不至於短時間就沒了。
而這張仙麾下的道兵,恐怕最多兩三年就要淘汰掉一批,如果連續參與激烈的戰鬥,這個時間肯定還要更短。
不過付出這樣的代價,戰鬥力確實十分強勁。
如果不遇到他的話……
「啊!怎麼刺不中他?」
「這『佐命』不是人!!」
風魔道兵的圍攻持續了足足一刻鐘,從氣勢如虹,到不可置信,最終驚叫四起,夾雜在狂風裏,迴蕩在大殿中。
只因那道寬袍在漫天呼嘯的攻勢中不斷模糊,剛剛覺得要被吞沒,就再度清晰起來,仿佛化作狂風的一部分,那寬袍更是虛不受力地遊走於眾人之間,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如此循環往復,再加上那背負雙手的閒庭信步,自始至終沒有出鞘的鏈子刀,將彼此間的差距展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有一千這樣的道兵,或許可以對我產生產生些威脅,區區一百人,還不夠看啊!」
李彥淡然的聲音,清晰地蓋過風魔道兵的驚呼,他們的面孔愈發扭曲,可依舊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而是要跟這個褻瀆仙君的不是人戰鬥到底。
「如此士氣,絕不是常人可以擁有,讓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凡士兵都避免不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發現這群道兵死戰不退,李彥就知道有蹊蹺,視線轉動,落在他們的頭頂。
面具後深邃雙目中,開始靈光流轉,一根根虛無的信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