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潤的問題是他可以做兵部的事,但是樸實無華的文化素養,使得他不會寫奏章,以前皇城司根本不會考慮向皇帝遞奏章,頂不死入宮面聖問幾句話,開封府判官時也不需要寫,有權知開封府的頂頭上司在呢……
關鍵是魯達和楊志作為丁潤的副手,也不會寫,偏偏這三個大老爺們脾氣都挺倔,覺得讓其他吏員幫着寫很丟臉,就硬憋,雖然沒到三天憋出六個字的地步,但奏章的質量可想而知。
對此李彥表示,書院的進修,還是任重而道遠。
高俅的基礎,則是所有人裏面最差的。
幸運的是,他從辭官後的學習內容,已經不是書畫金石、詩詞歌賦、相撲蹴鞠,而是轉向真正的文治,提升處理公務的水平,為此連蹴鞠都丟下了,唯獨這點有些可惜~
不幸的是,吏部尚書的工作確實很難。
所以每本奏章,都能看出這位的進步,但橫向比較,在重臣裏面又是毫無疑問地排在末尾。
令李彥欣然的是,高俅拿出了當時討趙佶歡心的勁頭,如今埋頭撲在了提升自己的過程中。
如果完全不是那塊料,還不思進取的,君王硬要升為高官,要麼是揠苗助長,要麼就是禍害朝綱。
武則天和武氏子弟就是最佳的例子,武承嗣、武三思那樣的蠢材也能成為宰相……
李彥自然不會犯那樣的錯誤,給予高俅的,是施展抱負的機會。
曾經靠蹴鞠上位的幸臣,能硬抗十二塊金牌,成為光復燕雲的大功臣,那為什麼這位大功臣,又不能提升自我,成為勝任職權的吏部尚書呢?
當然,李彥願意等高俅的水平慢慢追上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在政權初期,但凡重大的決策,都是由他親自作主。
此時以【量子閱讀】看完奏章後,李彥抬起頭來:「各州縣學子的名單既已報上,接下來的省試安排,也要有所調整,不可再按照傳統為之。」
蔡京道:「請殿下放心,此番解試和省試間隔僅有兩個月,各路驛站方面確保通暢,學子們齊聚燕京後,住宿方面早早安排,太醫院那邊也調配了幾位醫師過去,做到有備無患。」
李格非道:「學子們都擁護殿下的決定,只盼着早早開考,一展所學。」
李彥頷首:「雖然此次科舉的都是北方人,但考慮到路程,兩個月時間還是顯得倉促了,以後還會調整,而但凡這類改變,都要儘量考慮到天下人的適應,不可一意孤行。」
對於這位權力越大,卻依舊能約束己身的殿下,眾臣是真心敬服的:「殿下聖明!」
但李彥真正的目的,在場眾臣都沒看透。
今次科舉,依舊是三場,地方上州縣的解試、燕京中書省的省試和最後面聖的殿試,只是在時間上面做出調整,解試和省試僅僅間隔兩月。
以前的科舉長達大半年,主要是解試和省試間隔就半年,為了各地學子的身體着想,給予他們習慣京城環境的時間,不至於因為水土不服,生病導致發揮失常。
再看看後世明清對於趕考讀書人的待遇,宋朝當真是極為用心。
可太過用心,顯然不行。
宋朝過於抬高士大夫的地位,使得這個階層所享受的待遇,遠遠超出他們所能創造出的社會價值,新朝不會矯枉過正,變得重武輕文,再回五代,治理國家總要大量的文人,但肯定要着手壓制士大夫的地位。
不過人上去了,就很難下來,由奢入儉不光是難,而是太難了,所以李彥不會貿然將士大夫拉下來,使得社會動盪,而是先從方方面面的細節做起。
此次科舉就是一個切入點,因為許久沒有舉辦,士子們都盼着呢,別說間隔兩個月,只要能足夠趕來燕京,再折騰我們都行。
這樣你情我願的改變就很好,只要開了這個口子,對於科舉的改革還在後面,好多套組合拳等着……
文教先告一段落,李彥轉向都督府:「河東高托山已經伏誅,現在禍亂地方的,是一群害怕被公審的惡霸,依諸位之見,多久才能平亂?」
平亂之言,已然是以正統自居,眾臣也覺得理所當然,盧俊義目光微動,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