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便,或許正是得知任氏子要往山海關受罰,又見有其他士人出現,才會想出此等毒計!」
李彥看着他:「韓卿正好說到,我倒是有一疑,不得其解,那些士人去山海關見一囚徒,所為何意?若要感恩寬恕,何不來王宮之前呢?」
韓嘉彥頓了頓:「君上息怒,他們也是有感於任氏子孝心,才會作此荒唐之舉。」
李彥聲調揚起:「自漢朝以來,我中原王朝向來以孝治天下,然孝道並不能遮掩是非!」
韓嘉彥趕忙道:「君上所言極是,此番教訓相信天下士人都會銘記,再也不敢造次!」
這話的意思就是士大夫團體即將退讓。
宋朝士大夫和官家確實是這樣的,官家進一步,士大夫們退一步,過不了多久,士大夫進一步,官家則開始退讓。
最著名的例子莫過於宋仁宗一心要讓狄青當樞密使,文官們不願,最後實在擋不住皇帝的旨意,還是捏着鼻子認了,其後仁宗不願立太子,天災頻頻,群臣就借勢以謀反之罪將狄青給彈劾下去,你來我往,君臣博弈。
可李彥恰恰最是討厭,那種令忠臣良將遇害的政治交鋒,語氣再度沉下:「這群士人若說全部投奔金國,本王是不信的,但從任申先詛咒軍事開始,到如今山海關外的衝突,此事無疑影響惡劣,若不詳查,恐人人自危!」
禮部群臣大驚,韓嘉彥急切地道:「君上三思,金人此舉,正是為了動搖我大燕的國本,若是一味深究,必定令親厚者所痛,而為見仇者所快!」
李彥拂袖:「出了這等事,再裝聾作啞,豈非笑話?留着奸佞,本就是對忠貞報國之人的不公,此事本王心意已決,不必多言……」
韓嘉彥卻還要再勸,就在這時,侍衛傳來通報:「時都督請求覲見!」
「傳!」
時遷入殿,第一句話就讓韓嘉彥的臉色止不住地劇變:「稟告君上,臣已查明,秦淮士子秦檜有重大嫌疑!」
「立刻緝拿,相關人等,嚴懲不貸,決不輕饒!」
李彥斷然道,然後看了過來:「韓卿,伱莫非識得這位士子?」
韓嘉彥幾乎下意識地就想不承認,但想到他們與秦檜的關係確實不為外人所知,但也不是密不透風,何況一旦秦檜被抓,交代出韓氏,豈不是自招嫌疑,只能低聲道:「此人頗有才華,臣確實見過……」
唰!
頓時間,殿內的視線都聚集過來,連禮部那些跟他共進退的官員都不例外,韓嘉彥如坐針氈,後背的衣袍徹底被冷汗浸濕。
後面的事情,這位侍郎基本聽不清了,只知道最後群臣告退時,自己也步履緩慢地走了出去。
當殿外的冷風灌入衣襟,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突然懷念起李格非來。
如果那位國丈還在禮部任尚書,此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惜那位尚書也致仕了……
渾渾噩噩地回到府上,就見韓忠彥和韓錦孫齊齊迎上:「六弟,你們沒有再觸怒君上吧?」「父親,可否為那些不幸遇害的士人正名?」
韓嘉彥定了定神,將殿內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聽到秦檜的時候,韓錦孫面色劇變:「秦會之?他是金賊奸細?」
韓嘉彥滿嘴發苦:「我也不敢相信,然時都督曾為總探機密,所言應是有的放矢……」
韓錦孫想了想,臉色慘白下來:「是了,提議讓任申先去修長城,正是這秦檜,孩兒當時就覺得有些古怪,沒想到此人居心叵測到了這般地步,居然讓金人擄掠士人,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韓嘉彥想到自己被士大夫免死打動,力主推動這件事,慘然道:「君上這次是真的怒了,一旦秦檜被抓,我韓氏的嫌疑就更大了,我當時真是鬼迷心竅,現在該如何是好?」
韓錦孫想了想,咬牙道:「父親莫不是忘了,真正為任申先奔走的,不是我韓氏,而是曲阜孔氏!」
韓嘉彥瞳孔漲大:「依你之意,要拖聖人之家下水?」
韓錦孫咬牙道:「只有孔氏在前面頂着,我族才能降低損失,請父親三思!」
韓嘉彥並沒有多麼遲疑,立刻道:「好!你去準備
第966章 雄主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