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我拿着那信箋,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有甜蜜,有慚愧,有欣然,也有痛苦,一言難以道盡,一時間百味雜陳。
少爺看了兩眼那紙上的字,眼中的神采又是暗淡了幾分,有些頹然的向里走去。
我捏着那白紙,站在門口,直到夜幕降臨,那看門的小廝將那門口的兩盞大燈籠點亮。
我再看了一遍那在燈光下微微發紅的信箋,然後將它折好,重新放回到信封之中,放入懷中。我向着西邊看去,黑色的夜幕下,點點燈火閃爍,也不知道她是否也心緒不寧。
回到府里,也是差不多吃飯的時候,我還是和少爺和老爺一起吃,不過我們兩人都是有些沉悶,都不說話。
老爺看了我們一眼,也是不問,繼續吃飯。一頓飯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吃完了,這麼多年下來,這是我吃的最沒有滋味的一頓飯了。
吃完飯,我先到書房,想再看會書。但是我拿着書,卻是無法靜下心來,看着那書上的之乎者也,心裏卻是想着少爺那失神的目光,那頹然的模樣。我的身體有些冷,在這炎日的夜晚,如墜冰窟。
然後我想到了懷中的那封信箋,想到了那個可愛清雅的女子,似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暖意從那信箋上散發出來,不至於讓我冰凍起來。
等我回到房間,少爺已經睡下了,我躺在他的旁邊,看着他那微微皺着的眉頭,心裏也是輕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少爺難得一早就爬了起來,然後還順便叫醒了我。
我看着他那燦爛的笑容,和那眼睛深處深埋着的那絲苦痛,心裏也是不知該作何感想。
從那以後,少爺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只是很少再和我提起周小姐,卻又是時常讓我寫些詩句,說要收起來以後會有用。
我們在聚福樓又見了周小姐和小舞兩次,不過少爺再也沒有對周小姐表現出殷勤的模樣,反而是老是找小舞拌嘴嬉笑,好像對小舞更感興趣一些了。
臨着松源河的包廂,我和她倚在窗口,看着入秋後已經開始落葉的柳樹,看着不遠處象山上一片紅火的楓葉林,看着天上南去的大雁。
我扭頭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看着他的眼睛說:「明年秋闈,我中了舉人,我就上你家提親去。」
她也是看着我的眼睛,一雙妙目溫柔如水,聽着我的話,兩頰升起了一抹嫣紅,輕聲卻是堅定的應了一聲:「我等你。」
秋去春來夏又盡,轉眼便是到了第二年的秋天,三年一度的秋闈就此拉開了帷幕。秋闈的考場就設在這城裏,所以我和少爺倒是不必跑到其他的地方去。
我和少爺各背着一個脫胎漆器質地的書箱,裏面放着筆墨紙硯,還有一些吃食。這科考要一連考三天,而且不能出來,所以自然要備些吃食。
老爺帶着火府的所有人都是在門口看着我們上了馬車,我爹和我娘也是在那人群之中,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沖他們笑着點了點頭,我看到我娘的眼眶已經是微微發紅了。
火府的馬車載着我們二人,在火府上下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駛遠,街道兩旁的梧桐樹的葉子隨風飄落,一片金黃的葉子從馬車被風吹開帘子的縫隙中飄了進來,落在了我的手上。
馬車經過聚福樓,我似乎看到那臨街的包廂窗口,有一道倩影立在那裏,看着來往馬車。
考場設在北城,所以我們一大早就起來了,路上還要費不少時間。
少爺看上去有些緊張,又是有些興奮,和我講着一些閒話。少爺看着我,笑着說道:「小蛟,要我看,你這次肯定能中舉人,而且是中解元。」
我笑着搖了搖頭道:「少爺,這鄉試如此多人參加,飽學之士不可勝數,我又怎麼可能奪得解元呢。」
少爺卻是點頭篤定的說道:「小蛟,這些年下來,我對你還不了解嗎。無論是什麼書你可以說是看兩遍便是都能記下來了,這些年你不知道看了多少書,范師也不知從何處得了這麼多的書,加起來怕是連書房都堆不下了吧。要說飽學,那便是那些老先生看的書,怕也是比不上你。」
我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少爺繼續說道:「寫詩寫文章你就更不在話下了,落筆書成,就連范師都是誇讚了你好多回了。我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