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才知道,北疆的飯菜就是這個味道。
「為何不弄好些?」魏靈兒好奇,就把『聯絡員』叫進來問。
聯絡員是個小吏,他看看眾人的飯菜,不禁咽口水,說道:「北疆物產少,菜也少,一年四季也就夏季多一些,其它時候能吃的東西不多。所以家家戶戶都簡單做飯,不為別的,就怕養叼了自己的嘴,到時候食難下咽。」
他見眾人愣住了,以為沒聽懂,就補充道:「就是窮的。」
吃食不好也就罷了,這群人能去酒樓用飯。
進了酒樓,眾人一頓胡吃海喝,把嬌嬌的矜持都丟在一旁。
魏靈兒看着有些鬱鬱寡歡。
陳子茂笑道:「靈兒可是吃不慣北方的飯菜?」
魏靈兒搖頭。
陳子茂看了常倩一眼,常倩笑道:「是擔心楊司馬。」
陳子茂愕然,心想這個女人何時對楊玄生出了好感?
張冬青饒有深意的道:「救命之恩,自然要關切一番。」
常倩眯眼看着她,空氣中隱隱有些針尖對麥芒的氣氛。
「廖副使救了咱們,這個恩情我記得。」常倩一下就把楊玄撇開了。
魏靈兒冷哼一聲,「楊司馬難道沒出力?」
張冬青嘆息一聲,知曉魏靈兒要被孤立了。
這群權貴子弟別的本事不會,從小耳聞濡染之下,對於權術手段,趨利避害的手段知之頗深。
對於權貴來說,在這等局面下寧可把恩情全數記在廖勁的身上。不為別的,因為許多時候,欠債就是一種交情。
廖勁此次之後定然名聲大噪,如此,未來弄不好就能一窺北疆節度使之職。借着欠他恩情的機會,兩邊勾兌一下,交情不就有了?
所以說,許多時候求人就是套交情。
但你千萬別以為這手段通用,唯有同一階層的才能使用這一招。
一個普通百姓去欠貴人恩情,這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階層這個東西,看得見,摸得着,處處都有體現。
常倩的話也是這群嬌嬌心中所想,魏靈兒一番話難免會刺痛人心……你們都是一群小人。
呵呵!
有人在怪笑,「那位只是司馬罷了。」
這話赤果果的都是利益,但卻是這群人司空見慣的立場。
「廖副使此次之後聲名大噪,難道你魏家就能捨棄了他,去交好楊玄那個司馬?」
有人取笑質疑。
魏靈兒梗着脖子,「為何不能?」
呵呵!
怪笑聲這次多了些。
「你說能,但我敢打賭,你家人不會如此!」常倩斬釘截鐵的道。
權貴最擅長的便是趨利避害,不見好處不撒鷹。
一個司馬,哪能入了魏家的眼?
「哎!三位貴客,裏面請……」
隔壁傳來了夥計熱情的招呼聲。
隨即是挪動案幾,擺放碗筷的聲音。
嬌嬌們自然不會把權貴內部的事兒說給別人聽,於是就默然吃飯。
「哎!方才我怎地聽了一耳朵,什麼建水城被破了?」
有筷子敲打碗的聲音傳來,很清脆。
接着一個男子說道:「就是被破了。」
「這建水城可是北遼的堅城,怎地就被破了?我北疆也沒出動大軍的跡象啊!」
「說來巧了,我那兄弟正好在節度使府里做事,先前我去尋他要錢,正好聽到了。咳咳,此刻節度使府里還在說此事呢!外面都是瞎咋呼,不作數。咳咳,這頓……好酒啊!」
「咱們請。」
「這怎麼好意思?」
「你特娘的矜持個屁,趕緊說吧!」
嬌嬌們也放下筷子,側耳傾聽。
魏靈兒還在生氣,張冬青輕輕搖頭,示意她別倔,小心做了公敵。
魏靈兒噘着嘴,覺得隔壁那個賣乖的傢伙真是令人厭惡。
「滋!」
那人不但賣關子令人厭惡,喝酒發出的聲音更是如此。
「哎,好酒!」
「趕緊說說。」
「那些長安來的貴人被馬賊擄走了你等知曉吧?」
這事兒不知是誰故意傳的沸沸揚揚的,甚至連黃相公憂心忡忡,派出廖副使去營救的事兒都傳出來了。
於是這群棒槌就成了百姓口中的撒比,而廖副使就成了無奈去赴險的英雄。
「廖副使都去了,不是前幾日都救回來了?」
「陳州那位楊司馬也去了。」
「這咱們還真不知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裏就體現的淋漓盡致。
就算是八卦,大伙兒也只會八卦頂流,而不會去關注盒飯男。
「這位楊司馬就是滅了瓦謝的那位狠人。」
「我們都知道,說別的。」
龍套的境遇就是這樣。
「在逃亡時,有兩位貴人掉隊被抓了,廖副使和楊司馬一起混進了建水城去營救。」
「哦!」
「好兇險。」
「那二人還在吃奶吧?連累了多少人!」
「就是,這等人除去能造糞之外,就只能破壞。」
魏靈兒心中好笑,看了一眼,陳子茂面色如常,潘正卻在苦笑。
「救出來之後,廖副使帶着那二人先跑,楊司馬率五百騎斷後,攔截追兵。」
「嘖嘖!我北疆的好漢,便是為了那等造糞蟲子去赴險,不值!」
魏靈兒捂嘴。
「建水城守將丟失了那兩個貴人自知必死無疑,於是便向楊司馬請降,做了楊司馬的奴隸。」
這事兒陳子茂二人回來沒說,魏靈兒等人初次得聞,不禁愕然。
好一個楊司馬呀!魏靈兒笑的眼睛彎彎。
「楊司馬乃我北疆名將,當即就令那守將帶路,騙開了城門。城中有五千北遼鐵騎,楊司馬就帶着五百騎衝殺進去……」
滋!
關鍵時刻,那廝竟然又喝酒賣關子。
啪!
隔壁有人一拍案幾,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傳來。
「你還不快說!」
賣關子這人沒想到隔壁也有聽眾,不禁一笑,說道:「楊司馬一馬當先殺進去,幾進幾出,幾進幾出……五千人被殺掉大半,剩下的逃的到處都是。」
他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