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勤低着頭,心跳如雷。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腳步聲遠去,這才敢抬起頭來。
楊玄早已走了,赫連燕走進來。
「聽聞,吳氏在長安的日子並不好過?」
赫連燕問道。
「錦衣衛指揮使赫連燕?」吳勤問道。
赫連燕點頭。
長安上層傳言,楊玄身邊有個狐媚的令人一見就心熱的女人。這個女人乃是北了皇族,後來不知為何跟了楊玄,竟然被委以重任,執掌密諜錦衣衛。
傳聞,這個女人心狠手辣,能笑着殺人。
敢殺人的人多了去,但笑着殺人的,卻罕見。
這樣的人,才令人懼怕。
「是。」吳勤不敢嘗試自己扛刑的能力。
「此次吳氏算是得手了。」赫連燕說道:「宮中那位雖說薄恩寡義,可在這等事上卻賞罰分明。吳氏,想來算是攀上了高枝。」
這話聽着不對啊!
怎麼像是要報復。
若是錦衣衛全力發動報復吳氏,哪怕是在長安,除非宮中派出大量好手看護,否則遲早會玩完。可刺殺之事確實是給北疆,給楊玄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若是不能抓獲刺客,楊玄收桑州就成了個負面資產。
看!
什麼主動投靠,吳氏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自發啊!
記住,吳氏是自發刺殺自己人。
只為了大義!
吳勤額頭浸出了汗水,說道:「老夫發誓不知情。」
「你的兄嫂呢?」赫連燕冷笑,「總有人把自己人當做是踏腳石,可虎毒不食子呢!」
吳勤仔細想想,「兄嫂,應當不知情。」
「應當?」
「是。」
「你想死想活?」
赫連燕的問話壓根就找不到規律,給了吳勤巨大的心理壓力。
他不敢遲疑,「自然想活。」
「可你對國公有何用?」
外面走進來捷隆,他按着刀柄,「城外正好缺個杆子。」
「豎杆子……」
長安權貴為何反感楊玄?固然有嫉妒鄉下小子逆襲,和自己肩並肩,甚至比自己還出色的的緣故。也有彼此之間立場相對的緣故。
但更多是一種不適應。
大唐立國多年,權貴們早已形成了一整套行事規則,也就是潛規則。
這套潛規則的根本是階級森嚴,按照等級利益均沾,對外的表現形式是矜持和高貴。
一言一行,無不如此。
否則,怎麼能彰顯出人上人的優越感?
可突然冒出來一個鄉下小子,殺人的手段屋利的令人害怕,極度不自在。
築京觀!
用敵人的人頭或是屍骸堆積成山,這事兒誰做過?
太特麼殘忍了。
讓養尊處優多年的權貴們很是不滿。
而豎杆子更是令他們夾緊雙腿,菊花一涼。
只是想想就跪了。
「老夫願降!」
吳勤就跪了。
赫連燕想起了老闆曾說過的話:越是有錢有權的,就越不舍富貴,故而貪生怕死。百姓並無什麼可失去的,故而市井多豪俠。
「肉食者鄙!」
赫連燕越發理解老闆的這句話了。權貴們的立場和百姓相反!
階層的利益對立會越演越烈。
當差距越來越大時……
赫連燕看着跪下的吳勤,冷冷的道:「這人可憐。」
捷隆說道:「可不是。」
「給他一份俸祿。」赫連燕轉身出去。
什麼意思?
吳勤愕然。
捷隆蹲在他的身前,伸手拍拍他的臉頰,「聽聞你想在我錦衣衛謀一份差事?」
老夫不想啊!
只需想想被揭穿後自己和吳氏的命運,吳勤就想拒絕。
可看看捷隆的眼神,吳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