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搖頭,朱皇后又是一笑:「算起來,封宮差不多也有三個月了,倒什麼信兒都傳來。」
皇帝對秦貴妃十分憤怒,自然下令各項供給都減少了又減少。甚至連這季的冬衣都只送進去了宮人們的,而沒有秦貴妃的。
「咱們的陛下啊!」王淑妃輕嘆一聲,正好看見小公主對她露出笑容,王淑妃這才淺淺一笑:「我也不去想這些了,這輩子,只要有女兒陪着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朱皇后不由瞧向綿兒,對皇帝來說,綿兒是未來的太子,可對此時的朱皇后來說,這是自己的孩子,血脈相連的孩子。
但願這一時,自己的孩子對自己,不會走到天家薄情的那一步。朱皇后這樣想着,眼又觸到王淑妃的眼,兩人相視而笑,吳女官已經過來詢問年底過年的事情,至於秦貴妃那裏,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了。
「這冬衣,竟然只有我們的。」轉桶內再次傳進東西,留蘭取了東西,眉頭微皺地來和柳依依商議。
皇帝的心啊,還是這樣既要面子也要里子。不肯立即賜死秦貴妃,也不願廢掉她的位份,卻要用這種方法,讓她慢慢死去。
柳依依輕嘆一聲就道:「想來貴妃身邊,總還有去年的冬衣,就拿來給貴妃罷!」
「不止這個呢,今年的炭,我瞧着,也多是我們用的,貴妃該用的炭,一點都沒送來。」留蘭忍不住抱怨兩句,瞧見柳依依的神色,留蘭這才把自己的嘴捂住:「這是我的不是,罷了,就這樣罷。到時把去年的冬衣拿來了。只是這炭,也不曉得她受不受得了。」
宮女所用的炭,味道和煙氣都重,柳依依端着火盆走進殿內時,見秦貴妃縮在床上,沒有彈過棉花的被子,摸起來很硬又不保暖。
秦貴妃並沒披着被子,只呆呆地看着遠方,不曉得她在看什麼。柳依依把手裏的火盆放下,秦貴妃還是沒動。
柳依依把被子披給秦貴妃,秦貴妃抬頭瞧着柳依依:「你說,他是不是很想我死?」
這簡直是廢話,柳依依把火盆往床邊挪了挪:「別想了,好好想着,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這四個字,柳依依沒有說出來,皇帝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讓秦貴妃熬過這個冬天了。
從供給越來越粗劣,也許再過幾天,這裏的宮人們就會收到暗示,暗示他們對秦貴妃不好,早早了結了秦貴妃。
「我十七歲入宮,是和文莊皇后同時入宮的。當時,我們共有三個人,另一個,哦,你不知道她,她姓文,生的很美。陛下很喜歡她,一度想立她為後,但不知為什麼,文……很快就得了重病,於是文莊皇后被立後。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太后做的手腳,她不希望坐在皇后位上的人,是很得陛下歡心的人。」
秦貴妃突然開口訴說,這些事,有些柳依依聽過,有些沒有,柳依依不由抬頭看向秦貴妃。
「我也不想的,也許我不答應,太后就會殺了我,我惜命,並不止為了榮華富貴。」秦貴妃抬頭看着柳依依:「如果,我下到地獄之中,遇到他們,他們會不會原諒我?」
「你惜命,你不願意,你不想,可你還是殺了那麼多的人,此刻你的懺悔,不過是害怕得不到原諒,可這些,我都幫不了你。」柳依依在沉默許久之後,回答秦貴妃。
秦貴妃突然激動起來:「會的,你會的,周妹妹,你說,原諒我,也許,我會走的安心些。」
回答秦貴妃的,是柳依依冷漠地推開她的手,火盆里的炭火慢慢地放出一聲爆裂的聲音。柳依依把手伸向火盆上烤着火,不再說話。
秦貴妃頹然地靠在床頭,殿內雖然點了火盆,可煙氣瀰漫,再加上火盆不算大,秦貴妃咳嗽起來,撐不住了,再撐不住了,也許再撐下去,就會等來御醫的一劑藥。
秦貴妃比任何一個人都明白,御醫聽命於誰,一劑能讓人永遠沉睡的藥,別人不可以,但御醫可以。
「依依,吃飯了。」留蘭走進殿內輕聲喚柳依依,見秦貴妃縮在床鋪一角閉着眼,柳依依坐在那裏,上前輕聲喚着。
柳依依抬頭:「多謝,不過……」
「哎,還是你為人好,我和你說,我實在有些熬不住了。」雖說宮人平常也不得擅自離開宮院,但大門敞開着和大門關着不許出去是兩個概念,宮人們從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