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現在還記憶深刻。他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手竟然不住地顫抖着。
何大壯作為王晟的高中同學,兩人幾乎無話不談,王晟從來不評價他的裝着打扮。有道是穿衣戴帽各好一套,王晟尊重他把邋遢視為所謂的文化范兒,即使何大壯的家,髒的無從落腳,王晟從來也不挑剔。
那天,兩人一同走出辦公樓。臨分手前,王晟一反常態,提醒他說:「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別整天邋裏邋遢的。」
現在想來,王晟那天一系列舉動都很反常,似乎預示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按老穆的辦事風格,這篇稿子發表的可能性不大,如此轟動的新聞,怎能讓何大壯力拔頭籌。要麼,老穆會以特別報道的形式,加上他的編者按,要麼,老穆要以新聞的嚴肅性做藉口,先跟洪北區公安分局落實情況,等全市各家媒體都得到這個新聞線索了,他才勉為其難的發稿,目的就是壓制何大壯。
如果是那樣,何大壯寧肯打個頭破血流,也要拽上老穆去見社長,就新聞的獨特性和實效性,跟老穆論個是非曲直。
想到這,何大壯起身返回編輯部,徑直來到校對部,在一堆明天見報的稿樣中,尋找他的新聞稿。
果然不出所料,老穆把稿子壓下了。
老穆又在泡妞,他身邊圍了幾個女編輯,相互間有說有笑,何大壯飛步過去,手指幾乎指到老穆的鼻子上,厲聲道:「我的稿子為啥不發。」
「你回來了。」老穆一反往日對何大壯的尖刻,換之和顏悅色說:「我正要找你說這事。」
「你少來這一套。」何大壯一把揪住老穆的衣領說:「走,咱找社長評理去。」
「你等一下。」老穆不急不躁的表現,更加證明了他做賊心虛。他說:「這事,我必須先跟你把話說清楚。」
「我不聽。」何大壯揪住老穆不放手,死活也要帶老穆去見社長。
淤積在他心裏多日的憤怒,終於找到了爆發點,他豈能錯過這個機會。
「你鬆手。」老穆顯得有些急躁了,他要掰開何大壯的手。
何大壯稍一用力,險些把老穆勒死。多虧在場的人多,男女編輯、記者衝上來,大家一起動手,把何大壯的手掰開了。
「你……」老穆指點着何大壯說:「你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還不見黃河不死心吶!」
何大壯一聲大吼,又要往上沖,猛聽到身後傳來郝荻的咳嗽聲,他驚訝的轉回身。郝荻帶着帥帥和鄭瀟,就站在他身後。
「多大的人了,有話不會好好說嗎,玩混的算什麼本事。」郝荻像一位長者在教導晚輩。
「我多大關你屁事。」何大壯懟郝荻,那是張嘴就來。
郝荻不但沒生氣,反倒笑了。
何大壯忽然想起郝荻的身份,她完全能夠證明這篇新聞稿的真實性。他綻放笑臉,拽過郝荻的胳膊,要給老穆做介紹:「這位是……」
郝荻甩開何大壯,老穆主動跟郝荻握手說:「你們來的真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