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對方是在看着自己,但他總覺得這句話在問紀珩。
現在放行不排除許鶴會叫人來的風險,紀珩沉默了一會兒,折中道:「毒王來,你走。」
許鶴皺了下眉頭,最後頷首:「好。」
紀珩倒是沒拖到最後一刻才說出實習接引員的位置,當場言明。
接下來的幾分鐘,無人開口再說話,時間仿佛凝固住,流逝得極為緩慢。
在此期間蘇爾的視線像是膠着在許鶴身上,試圖揣摩出對方的心理。
現在只有他們幾人,許鶴完全可以利用玩家間不能自相殘殺的設定最後拼一下,試着從這裏逃出去,或是製造比較大的動靜,吸引其他人來。
仿佛能讀懂他內心的疑惑,許鶴往過走了幾步:「就算你們不聯手,紀珩也可以困住我,沒必要浪費力氣。」
對於這句話,蘇爾一個字都不信,半晌才說:「恐怕找到實習接引員對你更加有用。」
都是逐利者,裝什麼瀟灑?
許鶴先是一愣,繼而大笑,最後用一種漠然的眼神去看蘇爾:「下副本肯定有死傷,有些玩家實力不夠折在副本里,可還有一些,是註定要死在那個副本里。」
這時雙方的距離已經足夠近,許鶴附在他耳邊輕聲道:「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屬於你的必死局。」
蘇爾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許鶴直接越過他,朝更遠的地方走去。
紀珩沒有阻攔,反而看向遠處:「毒王來了。」
人常說有毒的花最美,這句話在毒王身上應驗了,單論艷麗的外表,蘇爾至今也沒見過能超過她的。
可惜那份絕美在她走近後,一點點消失。
發現獵物後,毒王的腦袋立刻變成一朵花,脖子以下化為韌性極強的莖幹,延長數米,朝蘇爾撲食而來。
「!!!」
為什麼首要攻擊對象總是他?
無奈歸無奈,蘇爾沒有躲,認真履行一個活靶子的職責。
花朵快要近身時,被一道黑影阻截。
黑狗好不容易重獲自由,一出來就聞見令它作嘔的味道,當場炸毛咬過去。花瓣的硬度似乎要超過尖銳的牙齒,除了最初偷襲的優勢,憤怒的花朵不停甩動,黑狗漸漸落在下風。
銳利的視線掃向夏至藏身的地方,收到紀珩的提醒,夏至連忙拿出印有火苗的郵票,一直沉寂的火苗主動從郵票中跳出,朝花瓣衝過去。
火燒起來不分敵我,毒王發出悽厲的慘叫,想要撤離,黑狗死死拖住她,最終竟是一同葬送在火光中。黑色的粉末飄散在空中,蘇爾及時捂住口鼻,那股腥臭味卻是無孔不入。不知過去多久,火苗終於熄滅,如同毒王和黑狗一般,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結束了麼……」
這句話形同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期盼許久的提示音這才響起:[毒王毀滅,任務合格。]
夏至從暗處走出,心裏的石頭落地。開始四處觀望,尋找主持人的蹤跡。許鶴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唯恐夜長夢多,她現在只想趕緊被傳送走。
蘇爾:「放心,肯定在附近。」
依照月季紳士的性子,毒王得罪了他,他就一定會找個好地方欣賞毒王死前的慘態。
抬頭尋找了一下,很快發現一棵大樹,那裏的視野範圍就很好。
果不其然,樹上跳下一人,月季紳士直接一揮手,話都沒說直接開始傳送。
蘇爾望着他肩頭的小人,朝不遠處的泥人軍團挑了下眉。小人接收到暗示,上下晃動了一下僵硬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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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山人海,各種討論聲從四面八方湧來。
中轉站是從未有過的喧囂。
蘇爾第一反應感覺來到了熱鬧的菜市場,先後看了紀珩和夏至,他們似乎也稍稍詫異了一下。
「集會?」蘇爾不確定問。
「老大!」頂着醒目的殺馬特髮型,趙三兩穿過人群,一點點靠近。
因為現在人太多,說話都得很大聲。
一同擠過來的還有姚知等歸墳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