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承認自己就是當年那個花和尚嗎?」緣行失笑。
理惻聞言愣了下,接着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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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緣行沒有進行晚課,而是早早的上床睡了。
延續多年的生活習性,使得他睡眠極輕,稍有風吹草動即便再睏倦也會被驚醒。
如預料中的一樣,月照中天之時,陳卓的招呼聲在屋外傳了進來。
緣行撐着身子起來,晃了晃腦袋,覺得不再困得發脹了,才整理衣衫上前開門。
與昨日稍顯陰鬱相比,今晚陳卓的狀態明顯要好上許多。
他這次來,不但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還揣了包好茶葉過來,進屋後沒用緣行動手,先去尋壺,將茶沏了。將茶杯遞到緣行面前,歉意道:「陳某是否打擾大師休息了?」
「施主來之前貧僧已睡了一覺,倒是無礙的。」緣行端起茶杯,沒急着飲用,而是放到鼻端輕嗅,之後抬眼笑看對方:「看來施主已經做了決定。」
「是的,經過大師昨日開解,陳某已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今後定會妥善處理各方關係。」陳卓笑答。然後開始向緣行請教佛門的種種學問,也包括規矩與戒律問題,緣行也詳細做出解答。當然,有些事情需要領悟,便不能說得太明白。
如此,一夜又這般過去了。
之後,陳卓又連續來了三天。大概因為沒有皈依,此時的陳卓只在功德舍利那裏得到了些許好處,還並沒有承擔佛門行走的職責,更未曾穿越到其他世界。所以,對於一些認識,他真的所知有限。
而在這幾天的討教後,他終於對佛家理論加深了了解,再不似之前那般懵懂了。
到第三天,陳卓對緣行心悅誠服,告辭前免不了又提起了拜師的請求,
這次,緣行依舊因不可言明的原因拒了。
陳卓嘆了一聲,才道:「令我回京受賞的旨意後日便到,我又得到消息,家父有意向皇帝請一份賜婚的聖旨,想來這時第二隊傳旨的太監已然出發北上了。雖然戰局已經平定,可大將不得命令無法擅離。唯有接了回京的旨意,方才能正式出家。而且要趕在第二份聖旨到來之前,否則無論接受不接受,對柔錦的名聲都會有極大的打擊。朝天寺這時巴不得陛下忘了他們,怎敢收我入門?這麼點時間,又到哪裏去找個合心意的師父?」
緣行在這裏雖有幾年,大部分時間卻只與難民接觸較多,真沒識得幾個同修,這時也是愛莫能助。
「算了,我找本地的兄弟們打聽一番吧。」陳卓見他真的沒有收徒的意思,帶着沮喪走了。
可能在忙拜師的事情,此後幾日陳卓都沒出現。
緣行卻一點不擔心,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倒是朝每日來拜訪的玄悟要了紙筆,一到閒暇便寫寫畫畫,不知在弄些什麼。
這天又是一個陰雨綿綿的春日,有傳令兵找到小院,將一封信給了緣行。
偏巧玄悟與理惻也來得早,玄悟見竟然是軍中悍卒前來送信,有些擔心。
緣行則心中有數,展開信件看了,笑着說:「有個故人剃度出家,邀我觀禮,師兄可有興趣?」
玄悟自是答應。
於是緣行回房取了東西,三人帶着斗笠,便跟着親兵一路向南行去。
路上,緣行向二人大概解釋了陳卓的身份,理惻看向他的目光亮得嚇人,大師說那貴人乃是佛子,這才過了幾年,那般顯赫的人物竟然真的皈依佛門,這眼光,這境界,着實令人欽佩。
玄悟也撫掌讚嘆不已:「師弟又為佛門度化了一名俊傑。能得師弟看中,那位陳施主將來必是一代高僧。」
倒是前面帶路的小兵,聽着幾個和尚的閒談,不時回頭將視線投到緣行的身上,盔下的眸光中夾帶着某種近乎仇視的情緒。
緣行自是感應的到,只苦笑壓低了斗笠,當作未見,更不好與無關人計較。
很快,三人到了雍江府南十里外的雍水廟。
這座小廟不大,此時裏面站滿了人,披散着長發的陳卓正含笑與一干軍人打扮的人閒聊着,見得緣行等人忙迎了過來。
「恭喜。」緣行
第二二九章 只餘風吟(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