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裝上油塞上綿絮,點燃,往人身上砸。
陶罐砸碎在人的頭上,油淋下,又被點燃的綿絮引燃,便把人燒成了火人。那慘叫聲悽慘到都沒有人撞門了。
這些人攻了半天,太庶府和太衛府也沒來,還是周圍的街坊們由管家領着看守宅子的披甲人、戰奴趕來把那些人打走。
他們都打完了,太庶府和太衛府的披甲人才來,然後把屍體都抬走了。
面前的這位太衛府的小官還很委婉地暗示他,做得過太過分,惹眾怒了。
裴三郎哆嗦着保持沉默,直到魯二郎到來。
魯二郎聽說有死士,就知道跟那些被抄了家的公侯府脫不了干係。
他拍拍裴三郎的背,說:「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裴三郎苦笑一聲,問那兩個官員:「我可以去看我娘嗎?」
太衛府的小官賠着笑臉說:「那麼多來歷不明的人攻擊侯府,這裏面到底涉及何事,還得請三公子多多指教。」想留住裴三郎,好套點不該說的話出來。
魯二郎上前,把兩個官員從頭到打量到腳,說:「我來告訴你。」他指着左邊那位,說:「涉及的事呢,這裏寫着一個『無』。」又指向說話那人,"這裏寫着一個『能』。」
他質問他們:「治理京師治安的是鎮武侯府的裴三公子嗎?你問他,那要你們幹什麼的?天子腳下,你們讓人攻到侯府來了,侯爵夫人被人當街追殺了五條大街,沒有一個太庶府和太衛府的人出現。超二品侯爵夫人傷成血人,你們不准她的嫡親兒子去探望,扣在這裏審。眾目睽睽,大家都看着的。」他說完,拉起裴三郎就走。
裴三郎腿軟,走不動。
他扛起裴三郎扔下這兩人走出客堂,大喊聲:「送客!」
魯二郎把裴三郎主院的正堂才把他放下。
正屋是待客的地方,左右廂房是主人的起居室。醫匠正在裏面救治鎮武侯夫人。
裴三郎仍舊在抖,腦子有點亂。
結仇了,豎敵多,所以才有這麼多的危險。可他想到鎮武侯被人奪了富饒的封地,被一個侯世子在家門外堵住路回不了府,他爹過魯城連城門都不進、捨不得錢住客棧露宿野外,他覺得自己幹得沒錯,不後悔。他家有嫡出女郎,他家有金子,是他家錯嗎?就活該等着被搶嗎?亂法典不守禮法的可不是他家!
姜二郎在錢莊等着戰奴們來報,得知已經救下鎮武侯夫人送往鎮武侯府,他叮囑總管事看好錢莊,自己打馬飛奔趕往皇宮,請守宮門的門郎將派人幫他傳個信,他有急事要見父親。
姜二郎的父親義公是天子的刻詔,那是早上宮門剛開就進宮、一直到落鎖前才出宮的天子近侍。姜二郎大熱天滿頭熱汗地騎馬過來,顯然是出了大事,門郎將當即派人去通傳。
過了好一會兒,義公匆匆出來,問:「何事?」
姜二郎說:「有死士勾結野人、暗甲人糾集千餘眾當街襲殺鎮武侯夫人。鎮武侯夫人帶的三百戰奴全部戰死,她奔逃五條大街,太庶府和太衛府的披甲人冷眼旁觀,無一人上前。」
「鎮武侯夫人逃到我們錢莊外,被我們救下。我們與十七名死士展開死戰,那些死士像是接了死任務,一直搏命至死,我們傷了二十多個戰奴,死了八個。」
義公一把揪住姜二郎的手腕,問:「千真萬確?」
姜二郎說:「我、魯公府的魯二郎、雲公府的杜四郎當時就在錢莊,我們身邊的戰奴都派去救人了。裴三郎擔心出事,早就向我們借了戰奴到府上。我們借給鎮武侯夫人的一百六十個戰奴跟隨在她的身邊,出事後全都沒見到,想必已經是戰亡了。」
義公把姜二郎打發回去,便匆匆去稟報天子。
天子因為造反的事,一個月沒睡好覺,這幾天不容易心情好點,終於把拼圖拼完了。
他見到義公見完兒子滿頭大汗地回來,笑吟吟地說:「來,義公,看看我這拼圖是不是全拼對了。瞧你,累成這樣,你那二郎是個出息的……」話沒說完就見義公跪下了,問:「他闖禍了?」
義公跪地,顫抖着把姜二郎剛才的話重複了遍。
天子敏銳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