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醒來,也只問朕,陛下和母親怎麼不來看我。」
舒清嫵一下子愣住了。
她想了許多可能,若是蕭錦琛解釋不敢去看她面對她重病,舒清嫵都能理解,但是……他竟然說自己不認得他。
「怎麼可能?」舒清嫵下意識反駁。
蕭錦琛嘆了口氣:「當時你確實不認得人,無論是朕、賀啟蒼、李素沁還是早年伺候過你的宮女和太醫,你都不認識,你只認識一個人……那個人是周嫻寧。」
回憶起這一切的時候,蕭錦琛頓時就明白,為何夢裏的自己內心是一片的荒蕪和墨色。
舒清嫵內心深處,信任一個人。
可那個人不是他。
舒清嫵自己都想不到,竟然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 她自己回憶最後的那半年光景,她努力想着,想得頭都要痛了,卻也想不到什麼更多的細節。
她只記得,每天只有周嫻寧領着一群不太熟悉的宮人伺候她。
「那……我……病故的那一日呢?外面為何那麼熱鬧?」
蕭錦琛知道她會如此問,便低聲道:「當時是不是有一個陌生的宮女跟你說,外面朕在立新後?你父母弟弟都去觀禮,是不是?」
剛才她還有些半信半疑,直到蕭錦琛說出這句話,她才隱約有些信了。
蕭錦琛道:「傻姑娘,那一日新雪,也恰逢大年初一。」
「初一的長信宮,總是熱鬧的。」
舒清嫵眨眨眼睛,豆大的淚珠順着她光潔的臉蛋滑落。
「陛下,讓我哭一會兒,就一會兒。」
上一世所有的悲苦,那些誤會和爭執,那些心如死灰和委屈難捱,全部隨着奔涌而出的眼淚一一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如釋重負還是解脫釋懷?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她曾經最在意的,最難以越過的坎,就這麼跨了過去。
這一瞬間,柳暗花明。
蕭錦琛看着她安靜地哭,自己心裏也頗為難受,他眨眨眼睛,也低下頭摸了摸眼淚。
能哭出來,還能跟他說話,想必舒清嫵是真的想明白了,也信了他的話。
只要她還能相信他,他就別無所求。
兩世為人,重新牽手,他們這一次,真的會走出不一樣的結局。
舒清嫵哭了一會兒,把過去所有的委屈和苦悶都宣洩而出,整個人都暢快起來。
那種由內而外的釋然,令她頗為開懷,仿佛徜徉在春日的花海中,周身暖融融的,竟是有些昏昏欲睡。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坐在一起,待到舒清嫵哭舒服了,蕭錦琛才小聲問:「好了嗎?」
舒清嫵抬頭看了他一眼。
她眼睛有些紅,倒是沒有腫,卻比往日要更圓潤一些,顯得可憐又可愛。
蕭錦琛的心軟成一團,整個縮在一起,一會兒酸,一會兒甜,一會兒又是苦澀味道,可謂是酸甜!苦辣俱全。
兩個人的前世今生,差不多也是如此,各種滋味皆有。
蕭錦琛伸手輕輕摸了摸她臉上的累,聲音別提多溫柔:「哭出來,就舒服了,是不是?」
他一語中的,舒清嫵沒說話。
舒清嫵深吸口氣,她淺淺喝了一口花露,整個人都安靜了。
這種安靜,跟剛才的略有不同。
心裏壓着的石頭全部挪開,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放鬆的、安逸的,所有的滯澀和憋屈一瞬消失不見,似乎都要飄起來。
誤會解除,確實令她身心舒暢。
舒清嫵點點頭:「嗯。」
蕭錦琛這才微微鬆開攥着的手。
舒清嫵深吸口氣,想了想道:「陛下,臣妾其實一直在勸自己放開,不去在意,不去深究,日子就會很好過。有時候人傻一點其實沒什麼不好,不過可惜,臣妾傻不起來。」
她一邊說,一邊垂眸看着德定湖中的錦鯉。
「這四個月來我的變化,陛下想必已經感受到,而陛下的變化,我都一一看在眼中,心裏的怨氣也漸漸消散。有時候想想,其實上一輩
第1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