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是樂意看到自己兒子被兒媳拿捏住的?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說給誰聽的。
不過,聽見的可不只是屋裏頭的劉荷花,更有一牆之隔的鄰居們。
嘖嘖,這還真是熱鬧啊,富貴他娘才剛來了一天,婆媳兩個就鬧成這樣了。老太太心狠,媳婦脾氣也不小,以後有熱鬧看嘍。誒,荷花嫂子不是一貫的脾氣好的麼,怎麼這回跟自己婆婆鬧成這樣,連碗都給砸了呢?
但苗富貴這會兒沒工夫考慮那麼多,他要好好的收拾自己這個沒良心的閨女。
一擼袖子,他指着苗翠花吼道:「死丫頭,你給我過來!」
唉,你發飆就發飆,難道不能先在屋裏好好的哄會兒你的真愛,等我把飯吃完了再出來?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眼碗裏相依相偎的麵條們,苗翠花擱下了碗,怯生生的問:「爹,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我倒要問問你,那碗是不是你砸的?」苗富貴一方面是氣惱,另一方面也是不解。
翠花這丫頭從小就老實木訥,怎麼突然就這麼大的膽子了,前兩天跟他頂嘴不說,今兒竟然還敢陷害荷花,她這是怎麼了?
「我砸碗?」苗翠花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道,「爹,我沒砸碗,那是給娘盛的飯,我哪兒敢砸呢?」說着,她愣了下,又連忙點頭,「是我砸的是我砸的,娘說是我就是我。」順便,她還畏懼的看了眼苗張氏。
苗張氏那叫一個惱啊,這兒子眼瞅着就不是她的了,那媳婦子幾句話就能哄得兒子東南西北都不知道。還說碗是翠花砸的,翠花砸碗幹嘛?還單挑着她教訓大福的時候砸。
可苗富貴這會兒沒心思分析老娘的情緒波動,他只知道自己一肚子氣,都快氣爆啦。也顧不上老娘在場了,他一抬腿就直接向苗翠花沖了過去,非要把這死丫頭抓在手裏不可。
苗翠花又不傻,怎麼肯白白挨揍,見狀連忙就往桌子底下鑽,從這頭鑽到那頭,正好跑出廚房門。
嘿,這日子過的可真是多姿多彩,還是身體健康的好啊,想當初她病重的時候,別說鑽桌子底下,能打個滾滾到床底下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姐!」苗翠峰嚇了一跳,他那小腦袋瓜已經有點不夠用了,但唯一想到的是決不能讓姐挨打。
扭頭看看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苗富貴,他一咬牙,從桌上偷抓了一把筷子丟到了苗富貴腳下。
苗富貴正一心要抓住苗翠花,不提防腳底下多了一把筷子,滑了幾步才扶住門框,好懸沒趴到在地,將當爹的顏面徹底貼到地面上。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信不信我打死你!」有那麼一瞬間,苗富貴真是打死這個不孝女的心都有了。
苗翠花已經跑到了大門口,扶着大門呼呼直喘——這一番折騰,可沒少消耗她的運動細胞。見苗富貴站在那裏沒追上來,她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捂住嘴,將藏在衣袖裏頭的一根紅辣椒狠狠嚼了幾下,頓時,那嗆辣氣息沖得她是涕淚橫流。
「爹!我是你親閨女,你連你親閨女都要打死麼?」一邊抹着淚,苗翠花一邊哭號起來,「娘說碗是我打的,那就是我打的,我認了行不行?娘說是啥就是啥,我哪兒敢跟她犟嘴?這麼多年來,我給娘端茶倒水洗衣疊被,翠峰他瘦成這樣,要不是奶奶來了,他連塊好肉都吃不上,我倆誰鬧過?爹啊,我是個閨女不值錢,可好歹也是你親骨肉,我娘當初也是你明媒正娶進門的,不是懷着我找上門來的吧?你咋能這樣,你為着她就要打死我,將來要是翠峰礙事,你還要打死翠峰嗎?」
劉荷花在屋裏頭氣得直哆嗦,她這會兒可是忍不住了,要是再不開口,恐怕等她出了月子,街坊四鄰看她全是白眼。將懷裏的大財擱下,她隔着窗子哭道:「翠花,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娘什麼時候虧待過你?這麼多年了,娘打過你罵過你嗎?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不是緊着你姐倆先挑?說話得講良心啊。」
她這話沒說完,苗張氏就嗤笑了聲:「緊着他倆?翠峰吃塊肉都得看大福臉色,你就是這麼不虧待他們的?」
翠峰在一邊拉了下苗張氏的衣袖,小聲道:「奶奶,你別跟娘吵,彆氣着娘了。娘說過,我是哥哥,哥哥得讓弟弟的,我不能不懂事,你就別生氣了。」
這話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