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嬪妃上也只有一位貴妃,一位昭儀,還都是太后娘娘的親眷。倒不知咱們這些人裏邊誰能拔得頭籌,脫穎而出。」
夏桐反正不在意這個,一副無所謂的口氣,「大約還是馮美人吧。」
或許蔣太后打着借腹生子的念頭,可王靜怡那張臉實在太平庸了些,她就不信天底下有不好色的男人——無論從哪方面而言,馮玉貞的贏面都要大得多。
李蜜儘管頗不待見馮氏,卻也不得不承認夏桐所言有理,誰叫馮玉貞那張臉慣能迷惑男人呢?
想到這狐媚子即將中頭彩,李蜜就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夏桐卻高高興興多吃了兩碗飯——怎麼能糟蹋糧食呢?何況,那空間種出來的菜格外香甜可口,比家裏的還美味呢!
不止柔福宮,其他入選的秀女也和夏桐李蜜抱着同樣的想頭,實在是馮玉貞聲名太過顯赫,這樣嬌艷的美人,男人不寵她簡直說不過去。
一時間,便有那伶俐的秀女紛紛往玉芙宮遞帖子,玉芙宮也變得炙手可熱。
對於前來巴結的秀女,馮玉貞基本來者不拒,甚至金口大開,拍胸脯保證待自己承寵之後,必不會虧待這些姊妹,亦會替她們向皇帝引薦。
等收夠了好處,她便優哉游哉等御前的人來傳話,壓根沒想過有失敗的可能——她這麼美,男人得多瞎才會晾着她不睡呀?
做足了一呼百應的美夢,馮玉貞甚至已開始暢想等自己承寵之後,是該請皇帝封自己嬪位呢?還是妃位呢?槍打出頭鳥,還是慢慢來好了,免得遭人嫉恨。反正她有本事聖眷不衰,哪怕當皇后也不是沒可能的。
抱着十足把握,馮玉貞臉上難免露出些驕驕之氣,簡直不會正眼瞧人,夏桐起初也隨大流去拜訪過她,可見馮玉貞如此,之後就再也不去了,她才懶得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馮玉貞要承寵便承寵罷,橫豎不與她相干。
決定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夏桐回到西偏殿裏,可當她瞧見來宣旨的那位御前安公公時,臉上的驚訝便止不住了,「您這是……」
安如海笑得跟一朵花般,「夏才人,請隨奴婢過來,陛下口諭要您侍寢呢!」
夏桐:「……」
是她在做夢,還是皇帝腦子秀逗了?
*
乾元殿中,蔣太后也正憤怒的質問兒子,「怎麼會挑中夏氏?」
她本打算待馮氏拔得頭籌之後,再趁機引薦王氏,如此既不顯山露水,也能達成目的——只要王氏能成功生下孩子,她那樣的家世,自然不足為慮,蔣太后想將皇子抱到侄女膝下撫養,自是輕而易舉。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皇帝會選中一個沒落伯府的女兒,這不是明晃晃打她的臉麼?
劉璋慢慢看向她,「母后覺得有何不妥麼?」
語氣里卻是反問,而非抱歉。
蔣太后忽然意識到,這早不是那個可以捏在掌心糊弄的兒子了,倒不如說自從皇帝親政以來,事情便脫離了控制——只瞧他放着兩位如花似玉的表妹碰也不碰,終日案牘勞形,便可見一斑。
蔣太后忽然心生懼意,但她也不是輕易放手的性子,當下好言好語勸道:「母后知道你不想蔣氏女生下孩子,那也無妨,可你何必委屈自己——那夏氏有哪點好?」
容貌既非絕色,身材也不過爾爾,前後平得跟搓衣板似的,看了都嫌晦氣。說句難聽的話,蔣太后都懷疑她能否生孩子。
這樣的女人要來有何用?
劉璋淡淡道:「無妨,朕不覺得委屈就好。」
蔣太后啞然,只得悻悻離去。
劉璋重新撿起那副花名冊,卻是潦草一看就丟開手。他挑中夏氏原也沒有別的目的,不過是因她父親為翰林院侍講,區區一個閒差,既不參與朝中傾軋,為人也算老實本分,選他的女兒是最妥當的。
至於侍寢……他又豈會如他人的意?蔣太后那番心底謀劃歷歷如在耳旁,她以為她能瞞得過他?劉璋唇邊勾起一抹冷嘲,顱中卻是隱隱作痛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劇烈撞擊腦海,一陣翻江倒海下,他抓起桌上硯台狠狠朝地上砸去。
彼時安如海正在細細跟夏桐講解皇帝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