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得尊重公主,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人家金枝玉葉嫁到咱家裏不容易,又有道是物不平則鳴,稍稍有點委屈可能就會回宮去告狀的,那時恐吃不了兜着走。
程耀口裏答應,心裏只覺得便宜娘膽小畏事,憑依琳公主那點腦筋,要哄住她還不是易如反掌?必要時再給她一個孩子,依琳公主自然會乖乖聽話,女人這輩子,不就老公孩子那點事麼?
就好像他這位便宜娘,年輕時還會跟一干小妾爭風吃醋,如今韶華已逝,便只操心起兒女們成家立業來。
偶爾,程耀心底也會有一剎那溫軟,想着便宜娘這般關心自己,自己或者該安心做個孝子,陪她老人家頤養天年——但,做大事者必當不拘小節,他要是因為這麼點感情就把自己牽絆住了,那這一輩子也就等於白活了。
身為男兒,怎能毫無進取之心呢?
程耀在家安心消夏了幾天,塞了一肚子的雞鴨魚肉鮑參翅肚,人都撐變形了,好容易打聽得北戎公主與駙馬回城,他立馬備了帖子去往夏家,祈盼與舊友小酌一二,再趁機打聽這一年來京中的消息——尤其是夏桐的消息。
夏長松也是個好酒的,以往他一邀就會出來,但這回卻被金吉娜勸住了,「人家剛從虔州卸任回來,眼看着要得升遷,你又沒個功名在身,沒的被人說你拜高踩低,不如等過陣子再說,反正程家升了官也總要擺酒的。」
這些事不獨是夏桐教她的,金吉娜這段日子跟着婆母宋氏當家理紀,於人情世故上精通不少,且說起來也振振有詞。
夏長松見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就想笑,妻子嚴肅的時候跟個小大人似的,倒也不失可愛,他撓了撓頭,「但,兩家畢竟是世交,光祖難得回來一趟,我這樣駁他的面子,好像說不過去似的。」
金吉娜很淡定,「那就差人多送些土儀嘛,喝酒卻不必了。何況程郎君正在跟公主議婚,你若帶他出去胡天胡地亂灌些黃湯,公主知道了定得惱你,誰都不想嫁個酗酒的丈夫。」
夏長松笑道:「你不是也喜歡喝酒嗎?」
而且酒量很不錯,夏長松有時候都比不過她呢——就奇怪她怎麼好意思說人的。
金吉娜蜜色肌膚微微泛紅,「你看我最近有碰麼?連素日最愛的馬奶酒都不沾了。」
惱怒的瞪了丈夫一眼,怪他遲鈍,「為了咱們的孩子,至少這一年裏頭,你也該滴酒不沾才對。」
夏長松這下可真驚着了,「你有了?」
金吉娜俏面含春點點頭,「大夫說,才剛到一月,不怎麼穩當,讓我好生保養為上。」
也是她一向體質健康,稍微有點不舒服就立刻覺得了。這幾天常常乏力,又食欲不振加乾嘔,金吉娜還以為自己吃錯了東西,誰知跟宋氏一說,宋氏立刻請了個老郎中上門看診,一驗竟是喜脈——宋氏本來還商量要她管家,這下連重活也不讓她做了,生怕累着。
金吉娜卻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不能幫婆婆分憂,只好拿來管管丈夫。
夏長松高興得不知所以,恨不得抱起她轉幾個大圈,好容易按捺住了,「那你可得進宮給娘娘報喜。」
金吉娜點頭,「娘娘可比你聰明多了,又是生育過的,我還盼着她給我指點一二呢!」
夫妻倆這晚說了一宿的私房話,柔情蜜意自不消提。次日一早夏長松就讓人去程家遞了口信,婉言回絕了程耀的邀請。
程耀看到發小的疏遠,心裏也猜着是那異族公主搗的鬼,心道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姓夏的重色輕友到極點,那金吉娜也是刁蠻愚婦之流,生怕丈夫被他這個狐朋狗友帶壞了似的——他自認對夏家人已經夠好了,偏偏這家子盡出些白眼狼,糟蹋他一片真心。
白生了幾天悶氣,程耀只得將全部心力用在依琳公主身上,求官的事他雖然情切,在依琳公主面前也不好表現出來。依琳公主答允他會在萬壽節那天向皇帝施壓,文武群臣面前,皇帝總不能不給個說法。
有這番金口玉言在,程耀才稍稍放心,又想起那日見到的馮玉貞,不妨施展手段籠絡過來,反正成婚之後她跟依琳公主一個宮裏一個宮外,井水不犯河水,遂絞盡腦汁寫了一封文采斐然的情信,把馮玉貞比喻成水中的游魚
第99章 好戲您絕壁是嫌頭頂的帽子不夠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