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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被押進了暴室,畢竟在此之前,未有證據表明他與貴妃身邊宮婢有過接觸,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見色起意——這一點就對他很不利了。
蔣碧蘭為了避嫌,已經自請禁足,那個宮女則被單獨扣押起來,這等宮闈醜聞,明面上自然不宜外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私底下怎麼處置,卻只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夏桐從頭到尾抱着吃瓜看戲的態度,既沒進言讓皇帝嚴懲,當然也不會幫程耀求情讓皇帝寬縱,誰知道那人狗急跳牆之下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只求不連累自己便好。
但皇帝卻是對程耀每日受刑的情狀津津樂道,還會以一種格外溫柔的語氣向夏桐描述那些刑罰,夏桐聽得毛骨悚然——她有理由相信,倘她真與程耀有染,皇帝定會以相同的法子來對付她。
從前怎麼沒發現這人身上還有病嬌屬性呢?
夏桐怯怯的問:「您打算怎麼處置?」
其實這樁罪名說大算大,說小也小。存天理滅人慾,那都是前朝的事了,本朝不甚講究嚴刑峻法,皇帝們也都算得開明,否則程耀當初也不敢在金鑾上振臂高呼,立了功的青年才俊,別說是看上貴妃宮中的小宮女了,哪怕是太后身邊的掌事姑姑,只要他想,稍稍英明些的君主都不會當回事,甚至可能成全。
只因這回事涉依琳公主,皇帝和太后才格外震怒。但夏桐聽說,歸德侯府那邊已在派人聯繫荷花,打算許以重利讓她改口,畢竟這件事鬧得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何不就此握手言和呢?
夏桐心裏始終存了個疑影,蔣碧蘭是不會捨出身邊侍女去拉程耀下水的,這不是自取其辱?那荷花看着倒十分怪異,出事之後不吵也不鬧,更別提尋死,若真是受到侮辱,她也太冷靜了些。
劉璋何嘗看不出裏頭有蹊蹺,他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有公報私仇的意圖,誰叫程耀總惦記他的桐桐來着?憑這條就足以判他死罪。
至於要不要真正賜死,劉璋還在考慮之中。
程耀自幼養尊處優慣了,卻是受不住刑的,生怕再捱兩三日,自己就要到地府去見閻王,忙不迭地討饒,為了表示誠意,他還托人向皇帝送去禮物——是一卷已經失傳了的《鬼谷子》殘簡。
夏桐:……
她現在更肯定程耀背後有個作弊金手指了,不然這種散佚了的孤本是怎麼尋來的?
唯恐皇帝會被其蠱惑,誰知劉璋卻笑道:「朕原本只懷疑他是妖孽作祟,現下再無疑心。」
程耀就是個妖怪,否則哪來這手眼通天的本事?
夏桐:……
您連妖怪都想着利用,可見人心比妖怪還可怕。
程耀的獻寶,暫時令他躲過一劫,可皇帝雖未繼續嚴刑拷問,卻也未說放他,程耀不禁發起愁來,兵書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東西,且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帝難道要將他關一輩子麼?
程家也輾轉託人來向夏桐說情,他們倒是不覺得自家兒子多麼冤枉,可即便真與那宮女有染,年紀輕輕的,犯點錯怎麼了,還不許人改正麼?就算夏昭儀如今眼界高了,看不上歸德侯府,可夏昭儀的娘還是在他們程家長大的呢,難道連養育之恩也不顧了?
夏桐沒想到程家逼急眼了,連這件事都拿出來說,一時間倒覺得有些棘手。世人的心理往往這樣奇妙,別人倒霉時都喜歡幸災樂禍,可一旦真有人落井下石,他們就得跳出來指責那人不厚道了。
未免程家人去騷擾宋氏再挾恩圖報,夏桐就想着要不要在皇帝跟前裝裝樣子——反正皇帝也不會聽,盡到面子情就夠了。
就是這件事吧,對她來說實在膈應,且多半會惹得皇帝不快,夏桐還是挺猶豫的。
幸好峰迴路轉,眼瞅着程耀認慫,宮中風向漸漸變化,就連依琳公主都隱隱有鬆動的跡象,馮玉貞卻在此時跳出來了,她拿出一大扎厚厚的情書,聲淚俱下到皇帝跟前哭訴程耀對她有不軌之心,這些詩詞就是明證。
程耀都快氣炸了,先前是誰明知他快跟公主定婚還來引誘他的,這時候倒來反咬一口。
他當然不肯認虧,也托人將家中書信捎來——要死大家一起死,就算他給馮玉貞寫了不少肉麻的
第103章 情信她不相信世上有永不褪色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