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園的小東門外,甚近也。」
兩個人打着啞謎,就把事兒給定了!
當天,玉柱就搬離弘雅園,住進了淑春園。
淑春園,是暢春園附近諸多皇家園林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座。
但是,淑春園有一個巨大的優勢。此地,距離康熙所居的清溪書屋,直線距離不到兩里地。
距離老皇帝居處最近的一座園林,賞給了玉柱,盛寵之隆,可見一斑!
和隆科多不同,玉柱出來消暑,就純粹是放假了,百事不問,成天和晴雯廝磨在了一處。
巧合的是,淑春園其實是後世的十笏園,也就是和中堂的賜園也。
假期都過了三天,玉柱還不想回京,康熙派了魏珠過來,賞了玉柱一串血瑪瑙朝珠。
玉柱接了賞,又磨蹭了兩日,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京里,繼續當差了。
「主上,您的不念棧權位,甚是高妙,門下欽佩之極。」周荃在私下裏大肆吹捧玉柱。
玉柱端起茶盞,問周荃:「你手頭的差事,可曾辦結?」
周荃一聽這話,隨即單膝跪地,沉聲道:「荃問心無愧也,任憑主上處置。」
玉柱飲了口茶,輕輕的放下茶盞,冷冷的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就沒有你不敢幹的事兒?」
周荃仰起臉,小聲說:「不瞞主上您說,門下已經算是死人了,何所懼哉?」
玉柱又端起了茶盞,勐飲了一大口,狠狠的咀嚼着嘴裏的茶葉。
周荃明知道玉柱真的生氣了,卻並未害怕,也未辯解什麼,只是一臉坦然的望着玉柱。
玉柱壓下心頭的怒火,將嘴裏嚼碎了茶葉,緩緩的咽下肚內,冷冷的說:「太過冒險了。」
周荃長鬆了口氣,重重的一嘆,小聲說:「主上,豈有無風險,而全是喜訊之理?」
玉柱一陣默然,過了半晌,揮了揮手,把周荃趕出了公事廳。
周荃出門之後,卻見牛泰正眼巴巴的瞪着他。
「蠢才,你說你該說的,我做我該做的,有啥可擔心的?」周荃撂下了這句話後,揚長而去。
玉柱聽了牛泰的稟報後,氣笑了,哼哼道:「這個混蛋,擅做主張,還有理了?」
牛泰沒有完全聽懂,不過,他卻明白,主子並未打算深究周荃的擅作主張。
自古以來,凡是能成大事者,身邊豈能沒有託付大事之人?
話說,劉季當年被迫去鴻門赴宴之前,曾經託孤於蕭何。
周荃做下如此大事,玉柱沒有宰了他,就算是默認了。
過了幾天,佟國維把玉柱找去了佟家老宅。
祖孫兩個剛一見面,佟國維就誇了玉柱:「你不念棧權位,一心享福的態度,大善也。」
玉柱笑了笑,小聲說:「瑪法,何善之有?」
佟國維拈鬚輕聲笑道:「吾雖老矣,兩眼卻不昏花。想那淑春園,多少王公親貴想要,而不可得,卻被你給得着了,嗯,上佳。」
佟國維是真的很滿意了!
人在宦途,最怕的事情,其實是,只知進,而不知退也!
遍觀歷代,凡是能成大器者,誰不是歷經磨難和曲折?
「唉,你阿瑪其實比你還聰明得多。只可惜,他的性子遠不如你沉穩,將來,終究難逃大劫。」佟國維十分欣慰的說,「老夫原本以為,我們老佟家差不多到此為止了。不成想,竟然出了你這麼個怪胎。」
玉柱暗暗佩服佟國維的遠見卓識。
歷史上的隆科多,幫助老四登位之後,把老四的籠絡之語,全都當了真。
隆科多最厲害的時候,他可以不經過吏部,直接選任官吏,史稱佟選。
除了隆老三之外,年羹堯也喝了老四的迷魂湯,居然也搞出了年選任官,也叫西選的戲碼。
要知道,自秦皇以降,所有的皇帝或是權臣,只要有能力維護自己的權位,都奉行同一套邏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不誇張的說,從李斯開始,一直到張廷玉被整垮,上下兩千年的歷史進程,大趨勢是:相權日益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