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一點,剁成細細的碎,和肉沫一炒,又酸又辣,超下飯。
大約晚上六點鐘。
陳舒拿了一個小碗,裏面裝半碗白米飯。飯上鋪三分之二的酸辣竹蟶肉,殼都去掉了,只剩下了淨肉。再加上三分之一的三椒肉末,看上還挺好看。
可惜清清看不見。
「瀟瀟。」
「嗯?」
「給姐姐送去。」
「哦。」
小姑娘接過碗和筷子,拿上一瓶水,便往外跑去。
等她回來時,桌上已經擺着她要吃的風味烤土豆了,已經聞到香味了。
陳舒又對她說:「我冰箱裏還留了半盤三椒肉末,明早你熱一熱,自己煮個飯,做個蓋飯拿給姐姐吃。我晚上要回宿舍了,明天早上有課。」
「好的。」
小姑娘點頭,老實又乖巧。
記住了
明天早上做個三椒肉末蓋土豆泥拿給姐姐吃。
肯定很好吃。
小姑娘如是想着,夾起一塊烤土豆。
筷子一夾上去就感覺到了外殼的堅硬質感,咬下去果然酥脆,甚至發出了咔嗤的聲音。裏面則軟軟的,味道主要由孜然和高溫激發過後的蒜香構成,姐姐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真是太可惜了。
……
黑暗。
寂靜。
極致的黑暗。
極致的寂靜。
寧清佈下的法陣比陳舒想像中的還複雜,不僅對外隔音,對內也隔音,不僅有隔絕屏障吸收音波,法陣的靈力還會滲透進整個房間,包裹住房間內的一切,以杜絕任何微小的震動。
就算杯子摔落地上,也不會發出聲響。
唯一能發出聲音的就是寧清本身了。
但即使她自身發出的聲音也與在外界時不同音波打在任何物體上都會被吸收,不會反射回來,除了那一道仿佛空無一物的聲音,無法接收到任何後續反饋。
身處這裏,就像身處空無一物、連星星都沒有的死寂深空,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有的只有自我。
寧清可以很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呼吸、活動時骨骼摩擦聲、內部器官的聲音,甚至血液流動聲,這些都是尋常生活中很少聽到的聲音,在這裏卻成了常態,隨即便是一種仿佛要被無邊無際的孤獨吞沒的感覺。
甚至連時間的流逝也感知不到了。
不知道自己度過了多久。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唯一能分辨時間的依據就是瀟瀟送飯的次數,也只能藉此知道過了多少天、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同時寧清在送飯窗口設置了兩道小門,兩道小門都有聲音隔絕機制,只可以開啟外部小門的瀟瀟無法使得聲音和光線傳遞進來,而她強迫自己每天只可以打開內部小門兩次,具體什麼時候打開全靠自己估算。除了第一天她估算的時間相差不多,此後每次都有差距,且差距似乎還在增大。
如果開門時間早了,食物還沒送來,她就會等到下一頓。
如果時間晚了,飯菜就早已涼了。
這樣的環境比想像中更難熬。
最開始的那天是最難熬的。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已經開始感到窒息,心跳加速,出現幻覺等不適應症狀,嚴重的會精神失常。
幸好她不是普通人。
寧清正在迅速的適應着。
適應這樣空無一物的環境,適應沒有光線和太陽、沒有具體時間參照物時對於時間的掌控。
不出聲。
不痛苦。
不煎熬。
感受孤獨,感受其它。
感受黑暗,感受規則。
感受自我,感受世界。
如果過於獨孤,就想一想其它。
想一想這幾天瀟瀟給自己送來的烤土豆、炸土豆,土豆絲、土豆片、土豆條……甚至昨天晚上,這個姑娘給自己送來的是一整顆水煮的土豆,配了一包辣椒麵。
她應該覺得這樣很好吃吧?
今早則不一樣。
今早上是土豆泥,捏成了雞腿形狀,擺在一個盤子裏。
應該是她姐夫昨天叮囑了她吧?
想到陳舒, 寧清露出了笑意。
時間差不多了……
寧清起身。
雖然房間裏一丁點可視光也沒有,但她卻好像對環境無比熟悉,精準的走到牆邊,蹲下來打開門栓,拉開一扇只有二十厘米見方的小門,裏面是個和牆壁寬度差不多深的小空間,放着一碗米飯,一瓶水。
米飯已經馬上就要涼透了。
寧清聞見了香味。
不是土豆了。
寧清便知道陳舒來了。
於是她又露出了一抹笑意。
淡淡的。
然後想想
也許這個時候,他正在在外面唱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