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被汝陽王府暗算,打斷了四肢,險些癱瘓床上,但是經過黑玉斷續膏的醫治,早便安然無恙,只是歷經情傷,他的性子變得也清冷了幾分,眉宇間總有一絲淡淡的黯然之色。
他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面朝真武帝君之像,卻是雙目微閉,正在神遊天外,培育劍意。
不錯,是劍意。
三年時光,歷經苦難,讓這位心底最是柔軟的六俠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雖然內力仍不足以打通任督二脈,踏入絕頂之境,不過亦是水磨功夫罷了。
一縷縷凌厲氣機自他周身隱隱發散,整個真武殿內,都是有些寒氣徹骨。
真觀剛剛靠近真武殿,便覺得遍體生涼,仿佛前方有一柄利劍遙遙對準自己一般。
他心中惶恐,不敢再靠近,在遠處稟報道:「啟稟六師叔,山下來了個女客,要弟子呈上信物,說是要求見掌門師伯。」
「可有言明身份?」
殿內傳來了殷梨亭清朗的話音。
真觀搖了搖頭,道:「不曾言明身份。」
「那便待會再說。」
殷梨亭說完這話,隨即又將心神沉浸在了劍意當中,武當七俠久不下山,基本上與江湖上的女子沒什麼糾葛,而倘若真是什麼大人物,自然會報上名姓。
藏頭露尾,以一個信物想要見他們兄弟的江湖中人不知多少,卻是都知武當七俠心善,真要當面有所相求,合情合理,大多不會拒絕。
真觀只好靜靜等待,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忽然之間,真觀覺得渾身一暖,卻是籠罩真武殿寒意消散無蹤!
他鬆了口氣,不過數息的功夫,一名長身玉立、五官朗俊的道人便自殿中走出。
「六師叔!」真觀恭敬一禮。
殷梨亭笑了一笑,道:「信物呢,拿來與我瞧瞧?」
真觀隨即將已然揣熱的那枚石頭遞了過去。
「就一枚石頭,這是什勞子信物?」
殷梨亭接了過來,一邊打量一邊笑道:「怕又是個有事相求的江湖中人,來這裏誆騙我等見面了,你這會下山去,說不得他已然不在……咦?」
他眉頭忽然一皺,目光放在其上刻着的一字上面,恰是瞧出了些許玄奧。
這個一字,看似平常,然而卻不是藉助硬器鑿出,似是有人硬生生的以指力刻畫,而且其上隱隱還有幾分劍法的味道。
江湖之中,能做到這一手的,除了絕頂高手,便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指了!
他心頭一緊,再細細品味那個一字,忽然之間,神色大變!
在他眼前,又哪裏是一個字,分明是一道劍意,一道上斬瓊霄,下分山河的凌厲劍意!
這一道劍意,大氣磅礴,直若九天銀河垂落,浩浩蕩蕩,無堅不摧,直有席捲天地,吞吐八方的豪邁氣魄!
與之一比,自己修煉出的那一道劍意,便根本不值一提了!
等等,這道劍意是……
武當劍法,流雲飛瀑!
真觀只見得眼前的六師叔神色變幻之間,渾身冷汗直冒,正當他心中腹誹,難道是中毒了不成時,忽見得面露驚恐之色的殷梨亭臉色一喜,抬手將那石頭扔了過來,吩咐道:「快去拿給大師兄看,就說離兒有下落了!」
話音未落,其人已然化作一道青影,速度極快的朝着山下奔馳而去!
離兒有下落了?
真觀手捧石頭,愣了一愣,山上似乎沒有一個叫離兒的弟子啊?
等等!
忽然間,一個念頭自他腦海中閃過,他忍不住渾身一僵!
難道是眾師兄口中所言的那位師兄?!
想到此處,他神色大變,捧着石頭,急匆匆的便朝着宋遠橋所在之地奔去!
武當山下,岳靈嫣面上已有幾分不耐。
上山之人,已然走了大半個時辰,如今還不曾有消息回復,難道武當諸俠,無一人識得莫公子所留信物?!
她自西北星夜兼程,輾轉千里,來到此地,所為的,便是替其取一件東西,雖然不知何物,但是能被莫公子託付於她,必然是珍而重之,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