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深淵的百年,她眼前只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澹臺奕猛地抬起頭,面神情滿是不可置信,他手匯聚靈力,要動作,離央揮手一拂,他便被一股無可抵抗的力量掀翻,重重地撞在牆面,手靈力盡數消弭。
口噴出鮮血,澹臺奕抬起頭,死死地盯着離央覆了薄紗的眼,怎麼可能?!
當日那隻魔族不是跳進了無盡深淵麼,怎麼可能還會活着?!
一隻修無的魔族,掉進無盡深淵之,該當是死無屍才是!
她怎麼可能活着回來,甚至……甚至恢復了修……
澹臺奕驚懼地退了一步,後背抵住牆。他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強行冷靜來。倚着牆站起,澹臺奕抹去嘴角鮮血,狀似真誠道:「當日取尊駕雙眼,的確是我的錯。但一千七百年過,這雙眼經與我融合,你便是剜了我的眼,也不可能再。」
「不如我們做交易,但凡我有的,可以給你作交換這雙眼的代價,如何?」
「相比一雙經不了的眼,我千餘年來收集的無數丹藥法器對閣不是更有些麼?」
到了這時候,澹臺奕竟覺得自己還有與離央談條件的資格。
姬扶夜冰冷的目光落在澹臺奕,心經想過無數種將他剝皮拆骨、千刀萬剮的方法,總有辦法能將他這雙眼取回……
澹臺奕還想說什麼,離央拂手,一道靈光閃過,瞬息之後,澹臺奕捂着雙眼慘叫起來。
姬扶夜神色大變,他看向離央:「尊?!」
離央竟是直接毀去了澹臺奕那雙原本屬於她的眼。
「他過的東,本尊也不屑再。」離央淡淡道。
姬扶夜眼露出一急色,他顧不得其他,意識握住離央的手腕:「那你的眼睛怎麼辦?!」
「本尊自有辦法。」
她自有辦法,自己尋一雙眼。
一雙更合適的眼睛。
聽她這樣說,姬扶夜總算略微放心,他鬆開手,冰冷而厭惡的目光看向澹臺奕。
僅是取回一雙眼,又怎麼能夠?
離央指尖微動,一縷靈力落入澹臺奕的經脈,他察覺到這一,慌亂道:「你還想做什麼?!」
「本君乃是在天帝面前受過冊封的蒼穹殿之主,便是有罪,也該由天帝判決,你若擅自殺我,便是與天帝敵!」
「與他敵又如何?」離央冷道,「本尊原就還有舊賬與他清算。」
話音落,落入澹臺奕體內,在頃刻間遊走遍他經脈的靈力盡數炸開,隨着澹臺奕的慘叫,他經脈俱碎,丹田識海一片混亂。
任是誰來,也不可能再叫他恢復修行。
離央冷漠地看着澹臺奕,神情不因他的慘狀有絲毫波動。
姬扶夜眸色暗沉,他指尖在納戒撫過,抱月兔落在殿內,離央瞥他一眼,拂手落一道靈力。
在這道靈力,原本修失的抱月緩緩化出人形。
抱月臉色慘白,唇也不見一絲血色,她看着面前的離央,顫喚了一句:「主人……」
自離開滄瀾宗後,因澹臺奕所秘法,她不得不時時受錐心刺骨之痛,生不如死。
離央居高臨地看着伏在自己腳邊的抱月,冷道:「你不是一心念着你的情郎麼,今日,本尊成你。」
抱月怔愣一瞬,緩緩轉過頭,看見了眼流兩道血線的澹臺奕。
「奕郎……」她喃喃道。
抱月膝行兩步,前捧住澹臺奕的臉:「奕郎,真的是你……」
蒼白的臉滑落兩行清淚,抱月哽咽道:「是我啊,奕郎……」
時至今日,她竟還一心念着澹臺奕。哪怕她因他不得不時時刻刻受錐心刺骨之痛,竟也不曾怪過作罪魁禍首的他。
姬扶夜冷眼看着兩人,只覺十分可笑,抱月所謂的愛,實在可悲到了極。
雙目盲的澹臺奕循看向她的方向,嘶啞着音喚道:「抱月……」
抱月欣喜道:「奕郎,是我,我來了!」
她擁住澹臺奕:「你別怕,無論發生什麼,我會在你邊,一直陪着你。」
澹臺奕摸索着撫她的臉,抱月流着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