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又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婆子走了出來。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布衣裳,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整個人看起來極為乾淨利落。
她站在門內,目光略掃過林予北後,疑惑道「找誰?」
林予北對婆子還是有印象的,他雙手抱拳,恭敬道「學生來找長蘇先生!」
一聽長蘇二字,婆子眼裏的疑惑頓時消散,她唇角輕勾,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是他的學生啊!進來吧!」
婆子側開身,領着林予北進了院子。
林予北跟在她身後,目光卻打量着院子。
院裏的綠植都被修剪過,枯葉被掃到一處,堆放在樹下。
熟悉的假山依在,假山下還有活水流動着,林予北從旁經過,還可看見水底游着兩三條紅尾鯉魚。
過了假山,又見一小片竹子,旁邊還有一個涼亭,裏頭的石桌如若沒換過,應該還是棋盤的!
林予北走着,所見之處皆與記憶重合。
他腳步不經緩慢起來,只是才剛到屋門口,一股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顯得格外的濃重。
他劍眉微皺,心也忽的提了起來「先生病了?」
婆子點點頭,語氣有些沉悶「前些日子下雨,染了風寒,這年紀也大了,病去如抽絲!」
她推開門,卻是站在門口,朝着裏頭微微努嘴「這在裏頭躺着呢!
我到巴不得他多病幾日,也能好生休息休息!」
林予北自知她這是氣話。
長蘇先生平日沉迷教學,尤其是碰到有資質的學生,更是恨不得一日就將自己畢生所學都傳授於他!
這也導致長蘇先生時常晚歸,甚者,更是直接與學生們側夜長談。
所以林予北未搭腔,而是淺笑着與婆子微微點頭,以示感謝後直徑走了進去。
因為是感染風寒,不能見風,這會子窗戶都緊閉着,屋內有些陰暗。
林予北停在了屏風前,只見他兩手在胸前合抱,頭向前俯,彎腰恭敬道「學生林予北,前來拜見先生!」
裏屋傳來一陣咳嗽聲,隨後便是一道沙啞的聲音「予北來了?進來吧!」
林予北這才起身,大步繞過屏風走過去。
徐長蘇半靠在床榻上,身上蓋着薄被,神情略顯虛弱。
他見到林予北進來,當即放下了手裏的書,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我聽聞你去金陵參軍了,怎麼回來了?」
林予北走過去,坐在床榻前的凳子上。
「先生所聽不假,學生這次回來,乃有令在身!」
徐長蘇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卻是消散了些。
「這戰事在南方,你這令……怕不為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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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