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去找傢伙事,把酒燙熱了再喝,那過癮!」
「哎~」趙小虎應了一聲,趕忙跑到外頭。
杜飛則看向蔣東來,笑着道:「叔兒,這就受不了了?」
蔣東來一擺手道:「你是我叔兒,跟你說多少遍了,叫我老蔣,老來都行。你孫姨在家沒少叨咕,讓我別跟你貪大輩兒,說你小子將來有大出息……」
說着又「吱嘍」喝了一口酒:「說什麼,鳥隨鸞鳳飛騰遠!哎~我蔣東來這輩子,就是一家雀的命。原先我還不服氣,總覺得咱爺們不含糊,就是沒有機會,一旦得了機會,我上我也行!但是今兒……我算是服了!這老天爺要是攔着,你喝口涼水都塞牙。」
杜飛笑呵呵聽着,也不插嘴。
等趙小虎回來,拿個大搪瓷缸子,倒滿開水把酒瓶子座到裏頭燙着。
蔣東來還在那絮絮叨叨。
杜飛不慌不忙,等着酒熱了給自個倒一盅,自顧自喝一口。
頓時一股滾熱辛辣的酒液入喉,嗆得他差點咳嗽出來,緊跟着一股熱氣走遍全身。
有點喝猛了,杜飛緩了緩,拿筷子夾了兩個花生米,一邊嚼着,一邊說道:「老蔣,你這心態可不行!」
他剛拿了三千塊錢,純粹站着說話不腰疼。
蔣東來翻着眼皮,瞥了杜飛一眼:「啥心態不心態的我不懂,我就問你,今天這事,你心裏憋氣不憋氣!」
杜飛淡淡道:「有啥好憋氣的?咱們這趟又不是白干,上午不剛分了錢嗎?就說你老蔣,三百多大洋,加上銀條子,轉手一千塊錢不止吧?還有啥不知足的?」
蔣東來悶頭不吱聲。
其實杜飛說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眼瞅着一波肥的機會在手指縫溜走,那種得而復失的感覺,才叫人最難受。
杜飛也沒死乞白賴開解他,說完就自顧自,吱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的津津有味。
趙小虎和程大軍在旁邊一聽,想到各自到手了價值幾百塊錢的銀子和大洋,倆人臉上也露出笑容。
只有蔣東來還是轉不過彎兒,在那兒喝悶酒。
其實這不難理解。
趙小虎和程大軍還年輕,意識不到機會對一個人有多重要。
而蔣東來,年近不惑,這些年在單位坐冷板凳,深深明白什麼叫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這次被汪大成給攪和了,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有類似的機會了……
自那之後,僅僅幾天,張家的事就有了明確說法。
張富貴坐實了漢奸身份,遭到逮捕。
張啟文的罪名也被悉數挖出來,少不了要吃一顆花生米,算是罪有應得。
不過,杜飛自從那天在白老四羊湯,跟蔣東來吃喝了一頓後,就沒再關心這件事。
眼瞅着楚明和肖慧芳的婚期將近,杜飛提前好幾天就被拉了壯丁,跟楚成一起成了王主任身邊的哼哈二將,跟着王主任這兒那兒張羅結婚用的東西。
王主任也真不客氣,使喚杜飛就當使喚親兒子一樣。
親兒子楚成乾脆被當成生產隊的驢,兩條腿都遛細了!
楚家這次娶兒媳婦兒,並沒在他家住的機關大院。
楚明今年二十六歲,已經是正科級幹部,單位給分了樓房,雖然面積不太大,卻比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住的寬敞舒適。
在這裏,杜飛再次見到那個差點要了楚成小命的壁爐,也第一次見到楚明和肖慧芳。
楚明和楚成雖然是親哥倆,長相卻南轅北轍,一個隨爹,一個隨媽。
楚明身材高瘦,穿着灰色中山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非常標準的三七分,戴着寬邊眼鏡,卻不像近視,眼光很銳利。
肖慧芳則看起來是個很強勢的女人。
下頦尖尖的瓜子臉,跟朱婷如出一轍的丹鳳眼,喜歡抿着嘴角,露出兩個酒窩。五官身材都很不錯,卻梳着老氣的胡蘭頭,渾身上下只有右手腕上,戴着一塊國產上海牌手邊算是裝飾。
雖然見到杜飛表現的相當熱情,對上次的事表達了感謝。
但她給杜飛的第一印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