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低眉,看着杯里的麥奶,眼角在管家那張刻滿皺紋的臉掃過:原以為只是個看門的老頭子,現在聽這些話,倒比較像是蒲迪森老爺身邊的紅人。所以,蒲迪森應該是知道他們來的,才讓這老頭子在門口守株待兔。
丈夫與她是一樣想法。回身,李墨翰向管家,充滿隱晦地笑了笑:「其實我們來這裏,主要也是想探望多年沒有見的姑老爺,既然姑老爺在,並且沒有大礙能見客,能否請你代替我們問一下老人家的意思。」
對於李墨翰這個單刀直入,管家拿不住主意了,應聲好出去請示老爺子。
在這時候,安知雅他們呆在這個小會客廳,是不敢亂動的。
安東尼一直扶着他的腰,說是摔壞了地方,見上蒲迪森老爺的面要討醫藥費。
如此可見,安東尼與蒲迪森是見過面的。
話說,姑奶奶挑中的這丈夫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蒲迪森當時應該不是萊文思家的獨子。李素晴東挑西挑,最終選擇了這個丈夫,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這麼一想,安知雅更有些迫不及待。坐立難安中,站起,走到了丈夫身邊,是在看丈夫望着什麼,結果見雪地里一幢白色的小鐘樓,不高不低的,平凡又突兀。
一愣,突然是腦子裏像電一般閃過一道印象:那張照片後面的背景,似乎,也有這樣一座鐘樓。
雖然她不敢確定,但丈夫比她仔細地研究過那張照片,應該是能確定些。
抬眼,是想在丈夫臉上搜索一些痕跡。
身後,門咔的一開,走進來一個黑髮綠眸的青年,身着筆挺的黑色西服,五官像是糅合了東西方之美,略帶鷹勾的鼻子,美麗的東方丹鳳眼,皮膚白得透明,處處露出種另類的妖冶,美得令人感到一種森森的寒冷。
隨青年走進來的管家向李墨翰他們介紹:「這是萊文思家新定的少主吉斯少爺。」
「伯爵閣下,李墨翰先生及李太太。」吉斯向他們表示歡迎的動作,一隻手臂划過一半圓到自己胸前,刻板,優雅。
既然對方如此慎重,安東尼起來回了相應的禮節:「吉斯少爺。」
李墨翰依照東方人的習慣,只稍稍含頭。
吉斯漂亮神秘如貓眼的綠眸向他們三人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說:「請各位隨我來,我爺爺在書房裏。」
幾人一同走上樓梯,是一直攀到了最頂層。
「我們家的藏書室,是在頂樓。」吉斯解釋。
終於進到蒲迪森老爺的書房。
進到屋裏,看是一個比二老爺更瘦更長的老頭,像條竹竿似地立在一排書櫃面前,鼻樑上戴一副黑框扁長的老花眼鏡,聽到孫子在叫客人到了,蒲迪森老爺轉過他那張瘦長的臉,安知雅能看見他和吉斯一樣有一隻鷹勾的鼻子。相反,在她記憶里,似乎那個在珍珠會中死掉的朱利安少爺並沒有這樣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鼻子。
蒲迪森老爺拿低眼鏡,好像這樣才能看清楚眼前的人,在透過眼鏡打量了三位來客後,他低低沉沉的嗓子好像凝重的大提琴弦音:「吉斯,給客人搬幾張椅子。」
安知雅他們方是發現,這個書房裏,竟是一把椅子都沒有的,包括那張象徵性立着的辦公桌。
門關上以後,蒲迪森老爺大概是認為待客的那杯茶在下面一樓他們已經喝了,這裏就不再請他們喝了,先是向安東尼開炮:「伯爵閣下,自從前年我們見過一次面後,我已經說過,我們家聖誕節前後不招呼客人的。」
有這回事?
安知雅他們看向安東尼:見這隻驕傲的孔雀拿捏領子,像是在逃避一種尷尬。看來這種事不是初犯了。
蒲迪森老爺坐到了孫子吉斯搬來的一把特別的交椅上,轉向了李墨翰夫婦:「我與李家多年沒有來往了,原因,你們家老祖宗應該都有告訴你們的。你們上門來拜訪我,你們家老祖宗可是知道?」
「姑老爺。」李墨翰聲音里保持了向來一種穩定的親和力,「我們要來,老祖宗肯定是知道的,這點不容置疑。」
「既然老祖宗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麼呢?或是說,想要求我什麼呢?」蒲迪森老爺每個單詞吐出來,都是像他的眼睛一樣咄咄逼人。看
第一百四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