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婚事了?」
陳沙點頭,道:「很抱歉,今天我有些失禮,但婚姻大事,絕不能兒戲。」
「說得好,婚姻大事不能兒戲。」
薛秀心點了點頭道:
「你要退婚也不是不行,那還請陳掌門親自蒞臨王母宗,與我宗主當面解除了這樁婚約,否則,只憑陳掌門你今日的口口聲聲就說算了,我兩大道宗的顏面何存?」
陳沙點頭道:「這是自然。」
薛秀心問道:「那不知陳掌門何日能啟程下山?」
陳沙正欲說話,忽地看向了薛秀心。
「……」
薛秀心微笑道:「怎麼,難不成陳掌門連下山也做不到?」
一旁的宋鈺似早有準備,微笑着道:「薛長老可能不知道,我師尊去世前,曾給小師弟定下了一條規矩,一日不能成為天下第一,就一日不能下山。」
「此條規矩有我三通師叔盯着,因此,他幾十年內都是下不了山的。」
薛秀心淡笑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既然陳掌門做不到下山退婚,又何必多說?」
陳沙看着這兩個人的一唱一和,心中道:
「宋鈺啊宋鈺,你可真是……」
薛秀心看見陳沙一言不發的樣子,心知這婚事道一山終究還是悔不了。
有那位耿直天真的周三通看着。
陳沙這一輩子都別想下山了,除非他能打過武功堪比天下前十的周三通。
薛秀心笑道:「既然陳掌門不能下山解除婚約,那我就先回王母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談。」
陳沙在原地,看着這離開的一對女道,臉色皺眉不語。
「薛長老,我送送你。」
宋鈺立馬跟了出去,跟師妹俞妙蓮將王母宗長老送到山門外。
他在薛秀心臨走前,仍在為陳沙剛才的表現感到抱歉:
「薛長老,掌門師弟向來如此性格,不喜被人掌握,其實即便是這掌門之位,他心裏也並不樂意擔任,更別談是終身大事……」
薛秀心不在乎道:「陳師侄畢竟年紀尚小,我能理解。」
宋鈺尷尬的說道:「還請兩位回去之後,不要將今日的事情告訴那位汪舒師妹。」
「我偏要說!」
周白芷瞪眼,氣鼓鼓道:「你家掌門這麼不想跟我師姐結婚,還想把我師姐蒙在鼓裏,對我師姐太不公平了!」
「白芷!」
薛秀心也低叱了一聲徒弟,轉而正色道:「宋師侄放心,我王母宗必將與道一宗守望相助。」
說罷,她讓宋鈺不要再送,道:「就此告辭。」
目送着這二位白道大宗的貴客離開山門外,融入了滄浪江岸邊的水霧裏,漸行漸遠。
老二俞妙蓮幽幽一嘆。
這位道一宗的二師姐氣質娟秀,身材豐腴,眼眸深處卻是一片憂患:
「雖說讓陳師弟繼任是師父遺命,我等不得不從,可他現如今也只有宗師級數的修為,不跟王母宗結親的話,這偌大的道宗,他現下一人可怎麼撐得起呀。」
宋鈺嘆道:「小師弟雖說在之前深藏不漏了,竟瞞着我們達到了宗師級數,可執掌大宗畢竟不只是他認為的那麼簡單,他現在還尚不能感到壓力,待過了幾年,他應該就懂了。」
俞妙蓮道:「也只得如此,希望過三四年之後,他能認清事實,屆時守孝期滿,再操辦婚事一切正好。」
「唉……」
兩人發出嘆息,望了一眼山下的滄浪江,負手往山上而去。
「不管怎麼說,掌門師弟這次展露出來了我們以往未見過的一面,若以這般品質堅持修行下去,四十年後,未必不能躋身『天下十強』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