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拉着裴舒芬的手泣道:「好媳婦啊,我們這個家,可全都要靠你了。你可得記着,要將老大從詔獄裏弄出來,還有娘娘那裏,不知病得怎樣了,居然不讓我們進宮見一面……」
裴舒芬陪了半天的笑,笑得腮幫子都僵了,才把太夫人哄得歇息過去。
出了慈寧院,裴舒芬一路琢磨,越想越覺得蹊蹺。可是府裏頭侯爺被關了,娘娘又不得見,她發現自己好像一下子就一無所有了起來。
裴舒芬的丫鬟桐月見夫人一直愁眉不展,悄悄提醒道:「夫人不如回娘家一趟?我們老爺和老夫人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裴舒芬有些為難,道:「父親和母親一直對我不冷不熱。」
桐月悄悄地指了指太夫人的慈寧院所在的方向,低聲道:「夫人怎麼忘了?夫人不是為自己去求老爺和老夫人,夫人是為了世子和鄉君……」
裴舒芬眼前一亮,對着桐月贊道:「好丫鬟!若不是你提點,我差點都想不到這上頭去。」說着,便忙忙地讓桐月給她梳洗換裝,將一品侯夫人的朝服換了下來,另挑了一件湘妃色織錦緞鑲桃紅邊的褙子,底下配了一條桃紅色湖綢綾裙,外面披了一件大紅羽紗面銀鼠里子大氅。又將頭上的珠釵冠取了下來,只將了一朵侯府暖房裏養出來的粉色芍藥花戴在鬢邊。
桐月看了看,抿嘴笑道:「夫人真是人比花嬌!」
裴舒芬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亭亭玉立,有些緊張的心情終於鬆弛下來,笑着斜了桐月一眼,也不說話,手裏戴了灰鼠暖筒,扶着桐月一徑到二門上去了。
從二門上坐了暖轎,裴舒芬命人一路直接抬出了寧遠侯府,往自己的娘家裴家去了。
此時仍然是年節當中。裴舒芬還是正月初二的時候回過娘家,現在不過十天的功夫,又回到娘家,讓裴家的門房也頗為驚訝。
裴家今日正好在待客。裴家的大少爺裴書仁去年就入了文淵閣做閣臣,乃是二品大員,再往上,便是文淵閣閣臣的領袖——首輔一職。
裴家聖眷正濃,往來的客人自然川流不息。
裴舒芬是裴家的四姑奶奶,又是有誥命的一品侯夫人,裴家的門房不敢怠慢,趕緊進去通傳。
裴老爺裴立省聽說是裴舒芬回來了,頗為驚訝,看了夏夫人一眼。
夏夫人起身道:「老爺待客要緊,我去看看就是。」
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今兒是主賓,脫不開身,夏夫人便沒有驚動她,只是自己帶了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裴舒芬正被下人帶了進來,惴惴不安地立在夏夫人院子的堂屋裏。
看見夏夫人進來,裴舒芬忙行了禮,有些怯生生地道:「母親,不知父親可在家裏面?」
夏夫人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不若以前那樣神采飛揚,反而有股頹喪的郁色,心裏暗自奇怪,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她坐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知道這個女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裴舒芬小心翼翼地斜簽着身子坐在了夏夫人下首的椅子上,細聲細氣地道:「母親,女兒有急事要求見父親和大哥。」見夏夫人不置可否的樣子,裴舒芬又加了一句:「是我們侯爺出了事。」
夏夫人方才有些動容,皺了眉頭問道:「又出了什麼事?——跟人爭風吃醋被打破了頭?」以前裴舒凡還活着的時候,有一次據說就是楚華謹在外面跟人爭一個清倌人,讓人揍了一頓抬回來,裴舒凡有意將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讓宏宣帝還笑話了寧遠侯府好一陣子。
裴舒芬漲紅了臉,忙擺着手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們侯爺是為了娘娘的事,吃了掛頭。」
夏夫人看見裴舒芬言不由衷的樣子,淡然道:「你要不說實話,也由得你。若是誤了事,可別怪我們。」
裴舒芬聞言站了起來,走到夏夫人跟前,撲通一聲跪下了,抱着夏夫人的雙腿泣道:「母親,母親,您讓父親救救我們侯爺吧。——我們侯爺被關到詔獄裏去了。」
夏夫人吃了一驚,拉着裴舒芬的手站起來,急問道:「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關到詔獄裏去?誰關的?聖上還是安郡王?」
裴舒芬委屈地搖搖頭,道:「女兒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