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怒不可遏,吼得小姑娘一愣一愣。
什麼夫君不夫君,他不玩也不懂,他是獸,衣冠禽獸,合就睡,不合就打死,這不識好歹的小東西是他五百年來唯一一個合胃口的,不然早打死她了。
居然還嫌棄他?不跟他睡?從來只有他嫌棄別人的份!五百年了,就跟她睡,可她非要跟鳳青睡……
越想心口越像被螃蟹的鉗子夾了似的,又癢又疼,忍住想打死她的沸騰獸血,他吼「你給老子滾!」
喜怒無常,說變就變,桃花一小姑娘,勁兒還沒緩過來,縮縮腦袋,怕榮樹打她,可就眨了一下眼,突然……
榮樹就沒了。
桃花懵逼,瞬移走了?被氣走了?
「榮樹。」
「榮樹。」
她喊了幾聲。
「榮樹。」
大山里,就只有她的回聲,以及枝頭蹦噠的雀兒在嘰嘰喳喳,一望無際的荒山遍野,看着陰森森的,瘴氣繚繞,了無生趣。
桃花有點瘮得慌,環顧了一番,雙手扭了扭繩子,稍稍一用力,結便鬆開了。
是活結。
她有點自責了,不該用睡覺問題刺激榮樹的,雖然她也不知道問題在哪,可榮樹待她還是很好的,還給她打了個活結,她要知恩圖報,下次引薦一個非常貌美的妖女給他睡覺……
她正想着,身後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同她說話「小姑娘,咳咳咳……可不可以扶我一把。」
桃花尋着聲音看過去,陡峭的山坡下面,有位老嫗拄着樹枝,白髮蒼蒼佝僂了背,正萬分艱難地往上挪行。
她沒動,盯着老嫗看。
看上去十分蒼老,皮膚褶皺,瞳孔也有些渾濁,見小姑娘沒有上前攙扶,也只是笑笑「老嘍,腿腳不好,幾步路就動不了了。」
背有些駝,老嫗借力手裏的樹幹,行動很慢。
桃花下坡走去,慢慢向老嫗走近。
「婆婆您住哪裏啊?怎麼一個人走山路?」
老嫗用帕子擦了擦汗「婆婆是從山下的華岩澗來的,孫兒在打獵,婆婆來給他送些茶水。」
桃花腳下募地停住。
「華岩澗離這裏有三里山路,婆婆你不是腿腳不好嗎?」
三言兩語,一試便露了破綻。
這小姑娘,防備心可真重,老嫗嘴角的笑緩緩收了。
桃花小心肝兒一抖,扭頭,腳下生風,她跑得比兔子還快,只是她舊傷沒有完全好利索,提不起內力,瞬移不得勁兒。
繞了幾個山頭,她便被那老嫗逼到死角,完了……
「你還往哪裏跑?」
蟲海花鰱魚一族謀逆,短短一日,魚族被屠族,一夕之間,昔日壯闊肥沃的蟲海水域淪為一潭死水。
大陽宮親兵撤離,只留章林大妖善後,將水域的寒冰潭圍得水泄不通。
次日一早,天還未放晴,便有人來闖。
章林大妖瞧了瞧,不認得,攔下了「尊上有令,不得入內。」
來人模樣端正,看不出老少,神色匆匆,很是急切,道「我是聽茸境的鳴谷,求見我家妖尊有急事。」
聽茸境的啊……
章林大妖面不改色「尊上有令,不得入內。」
對方擦擦汗,然後把帕子收回袖中,不疾不徐地喘了兩口氣,然後張張嘴。
「妖尊!」
聲音響徹蟲海,鳴谷喊「妖尊,桃花公主被妖怪抓走了!」
雪鳥的獅吼功,全北贏第一!
章林大妖「……」
他還能說什麼?抬頭,鳳青妖尊便在眼前了,還是那一身血衣,眸光被寒冰潭的水洗得清澈,帶了海底積鬱了千年的寒,只是看一眼,心神都悚然了。
桃花公主……
那應該是聽茸境這位神佛的神佛吧。
天方放晴,大陽宮已撤了昨日大婚的紅綢,小尊上昨日在蟲海『受驚』了,侍奉的妖侍們生怕再惹他不悅,越發小心謹慎。
不過,小尊上好像心情不錯,一大早便開始餵魚了
042:你想跟我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