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菜單看,隨手點了些葷腥菜餚,夥計正要退下去,王存業就說着:「慢,我還想問些話……這前面的蔡府,怎麼門就糊了?裏面還有吵鬧的聲音?」
「哎,這位公子,您不知道啊,蔡老爺不久前就去了,命數啊,官府只給了一百兩撫恤,又說這個蔡府是官府配給的官邸,要一家子立刻搬出去,可憐呢!」
王存業不禁一驚,卻默默無語,揮手就讓着夥計下去。
蔡府
大廳上,幾個公差站着,等着蔡夫人的回話。
捕長還給蔡夫人行了個禮,說着:「蔡夫人,我早就通知了,這是官府和朝廷的律令,我也沒有辦法,您說是不是!」
蔡夫人臉色蒼白,一段日子沒有見,已憔悴了許多:「你提前通知,我哪有不知趣的?只是你也知道,這李康賊子,虧得亡夫這樣信任他,卻卷了府里的銀子,一下子潛逃了。」
「現在我手上空空,就一百多兩銀子,怎麼搬家呢?」
捕長聽着點頭,卻又說着:「夫人的苦衷,我們也知道,要是偏遠一些郡縣,您再住上半年都不是問題,可這裏是長清郡,天子腳下,這新任長吏大人馬上就要來,還要清理一下,您不搬,我們怎麼交代呢?」
蔡夫人氣的發抖,夫君在時,一路晉升到六品大員,總是官身,哪受過這種待遇,不想被這不入流的捕長所侮辱。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大人,可否寬限幾日?要知道大大小小不好安置,還要找地方……」
這話已經接近哀求了。
聽了這話,這捕長臉上似笑非笑,卻漸漸冷了下來:「我們讓你寬舒了,誰來寬舒我們?夫人,這是給你顏面,你不要不識好歹,這府宅是朝廷賞賜,蔡大人去了官府自然要收回,您不肯搬,就只有逼着我們來搬,那時顏面就不這樣好看了。」
說到這裏,捕長冷笑着:「我也不為難你們,我再給您三日時間,到時再不搬,請恕我們無理了。」
說着,就揮手而去,而在屏風裏,聽着的蔡馨,不由咬着牙,眼淚撲簌落了下來,本來父親去世了,家裏總有七千兩銀子,不想這李康狼心狗肺,聯合着帳薄先生,一下子卷了跑路,現在家裏一下子就空了。
這還不算完,家裏請的奴僕,這時都逼着要工錢,這真是雪上加霜!
現在,這如何是好呢?
酒樓
一陣腳步聲,接着就有一人進來。
正在沉思觀看的王存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眼微微一亮,只見這是一個年輕人,穿着寬袖長袍,瀟灑自在,令人一見忘俗。
王存業一眼看上去,心裏一亮卻不是這人相貌,而是這人隱隱的青氣:「此子必是公卿家的公子!」
就見着這年輕人躬身行禮,說着:「在下傅子儀,長順侯第六代孫,奉着刑部的差事前來,見過真人了,謝過真人在這案子裏的援助!」
只是接着,這傅子儀緩緩說着:「真人,不過這是世俗案子,由王法管制才是正理,這是個人一點心意,還請真人笑納。」
說着,就遞上一張銀票,一看上去,就是一千兩。
王存業一笑,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已被朝廷調查的清清楚楚,這是感謝,也是警告,心中一凜,沉吟一下,說着:「這個案子我只是恰奉其會。」
「原來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傅子儀說着,又嘆着:「可憐吶,寡婦孤兒就要被迫搬家,不過這是朝廷制度,我也駁不得。」
「只是她們搬了家,我就可以照顧一二,畢竟其父為朝廷而死,不能太薄待了。」說到這裏,就站起身:「不打攪真人喝酒了,我得回驛館去,把這件案子正式結案,真人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盡力!」
見着這年輕人不卑不亢的離去,王存業心裏卻是一怒,浮現出幾絲鐵青。
用着朝廷的令牌,朝廷調查出來,王存業並不覺得奇怪,但立刻派了特使過來,意思就很值得品味了,這明確是對自己警告:「這事我們朝廷派人接手了,你別干涉了。」
想着這種冷峻警告,王存業自是心裏大怒,不由浮現出當日虛雲真人一模一樣的心情,冷笑:「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