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隔着那麼一段距離。
小齊和阿窗還有點不放心,在二樓分開的時候,多看了元欲雪一眼。
「有問題一定記得發暗號。」
元欲雪轉動着門把,聽到這句話,微微側身,無聲地點頭。
房間內部倒是很大。
轉角的地方還配備有浴室和衛生間,只是裝修十分簡潔,像是之前沒什麼人住。只颳了白牆,擺了一張床和用來擺放雜物的書桌、一間衣櫃,就沒有什麼其他家具了。
角落上甚至還堆積着一些收集來的雜物,上面蒙了一層很薄的灰塵,顯然是平時不怎麼打理。
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還算乾淨。
唯一可圈可點的地方,大概就是床褥是新換過的。十分乾淨整潔,帶着一股曬過陽光的氣息。被褥也很鬆軟,像是剛彈好的棉花滿噹噹地塞在了裏面。只要碰到,身體都仿佛能陷進去一般。
元欲雪沒有開燈。
他模擬着人類睡眠的模樣,簡單換過身上衣物之後,便躺進了被褥當中,微微閉上了眼。
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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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們大多都已經睡下了,他們緊閉眼睛,呼吸均勻,睡熟了的模樣。但是玩家們也十分的清楚,但凡有一點的風吹草動,他們能立即醒過來,擺出最適合防禦或者進攻的姿態。
也不能錯過夜間的信息。
這幾乎已經是在副本當中的本能了。
當然,其實這種半熟睡的警惕狀態也並不必要,因為今天晚上的動靜實在是大的有些許讓人咂舌,很難聽不見。
時間大概在午夜的十二點剛過——這是其他玩家模糊間的體感。
對於元欲雪來說,他對時間的計量更加精準一些。
可以確定是在,距離這棟小高層只隔着三座房屋的一間水泥房裏,忽然爆發出一陣十分悽厲的、劇烈的叫喊聲,含混着痛苦的哭聲。
那聲音實在哀切的真摯,嗚聲悲痛,仿佛泣血一般,聽了很久才能發現,那其實是極為傷心的哭聲。
可這哭聲又實在是尖利到了極致,聲音在高昂點的時候接近變調,爆發出的音量,讓人覺得它更像是在掙扎或者是慘叫一般。
根本無需提醒,幾乎所有的玩家在那一瞬間都驚醒了過來,並且陷入了某種警醒的狀態。
那些被薄被掩蓋住的身軀,微微繃緊,像是蓄勢待發的、即將捕獵的猛獸一般,隨時都能跳出來銜住自己的獵物。
阿刀在半夜當中,也是抱着自己的刀睡的。
在那一聲哭喊聲爆發出來了之後,他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十分鮮明的變化,只是手指微微向上一些,抵住刀鞘的位置,只要微微用力,便能立即將那刀出鞘。
連接着外界的窗邊,依舊風平浪靜,並沒有浮現出什麼可怕的鬼臉。只是那哭喊的聲音又漸漸大了起來,還多出許多音色不同的哭嚎聲,毫無顧忌地穿透了窗。
大概也只有元欲雪無聲地從床邊站了起來。
他離窗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只是眼睛微微眨了一下,便掃描向那哭嚎聲傳過來的方向。
並不是人類受到的攻擊之後的求援。
元欲雪看見了一棟桐木製成的烏黑棺材,在棺材的面前,是正在哭泣的、半跪着的幾人。
他們張開嘴嚎叫着,發出了那種極其慘烈的哭喊聲,好像比誰都要傷心欲絕,簡直像在下一瞬間便會昏厥過去一般。嗓門大張,甚至能看見那一點鮮紅的扁桃體,但偏偏他們的表情卻顯得異常的……冷漠。
或者說就是面無表情。
臉上乾乾的,也沒有一滴淚。
不知怎麼,他們仿佛有所意識一般,微微側了一下身子,向着這邊看來。
仿佛隔着無數的空間,和注視着他們的元欲雪微微對視了一樣。
眼底也是怪異的冷漠。
元欲雪倒是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
他只是觀察過後,便很平淡地收回了目光,又重新躺在了鬆軟床褥之上。
那哭嚎聲持續了大半個晚上。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