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國公是個文人,自然無法橫刀立馬,雖無法,卻心嚮往。所以,他為兒子起了個「恨」字。
而唐恨,是天生的練武奇才,用兵奇才,可謂是不曾辜負父親的期待。
唐恨對面,則是個面色沉穩、便是風雷激盪、天崩地裂也似不會為之所動的沉穩男子。
這是唐安的二兒子唐守。
「守」這個字,可謂是人符其名。
皇都文人曾有評價,說「唐守落子,只守不攻」,可是當你所有的攻勢被一一化解,再看那棋盤,到處皆是他的棋子,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攻而全勝之功。
此時,唐守本是正襟危坐,聽到大兄那句「父親,去了」,便是長嘆一聲,沉聲道:「此事,沒那麼簡單背後有高人推動。要的,就是致我唐家於死地。」
唐恨手筋腳筋俱斷,可天生強大的體魄,讓他雖再無法動用真氣,卻還能如常人一般,此事聞言,便揚眉,沉聲問:「是誰??」
唐守搖搖頭,「不好說。」
唐恨道:「家已破,人已亡,二弟你還要守?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唐守苦笑起來,「大哥,越是看破,就越是說不得,更何況我還未看破但我向你發誓,若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機會,我唐守也一定會抓着這機會,讓我唐家東山再起!!」
唐恨道:「老太太死了,母親死了,父親死了,三妹被打入冷宮,而你我的妻女也都被送入了舞樂司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若早知今日結局,老子直接接了你們,然後領兵投大炎去,繼而反殺回來,親手亡了這大容,再殺了那狗皇帝!!」
唐守道:「大哥還是別說了,隔牆有耳,你現在可無法察覺有沒有人在窺探」
唐恨怒道:「唐守,你什麼時候都能這麼冷靜嗎?」
唐守嘆息着反問道:「憤怒有用嗎?」
「呵哈哈哈哈」唐恨淒涼地笑了起來,卻也不懟這二弟了,他捏着拳,狠狠道,「該死,實在是該死!!該死!」
這該死卻也不知說的是那皇帝,還是他自己,再或兩者都有。
唐守道:「我去統計一下明天去往大興古城的人。今日舞樂司挑走了不少女卷,死士營也抓走了不少壯丁,府里人不多了,但還得有個章法。」
唐恨冷笑一聲,二弟的這句話他連搭理都不願了。
他的性子如火,二弟就如冰。
只是這冰,太無情了,無情到好似他就是個局外人,就是個對弈者。
高明的弈者,無論被吃了多少子,也不會心有波動,而是會去嘗試着洞察,嘗試着翻盤。
然而這不是下棋,二弟竟還是如此無動於衷,唐恨無法理解。
只不過,今後兩人卻要同舟共濟了。
大興古城,危險無比,怕不是就會成了兩人的葬身之地了。
二弟性情如此冷漠未必不是好事。
唐恨正想着,卻忽地聽到了唐守詫異的喊聲,這喊聲里竟是滿滿的激動,唐恨從沒聽過二弟如此的情緒激動,他急忙起身,衝出了大門。
門外,白髮老者正立在門前,二弟跪倒在老者面前,嚎啕不已。
二弟身側還跪着個中年美婦,美婦乃是家中老四,名為唐顏,因為不詳而被休回娘家。唐顏身側,卻還站着個痴痴傻傻的白髮女孩,一臉木然地瞪着眼睛。
唐恨掃過場景,虎目含淚,怔怔地看着那老者,然後也跪了過去,喊道:「爹!!!!」
無論是什麼打消了父親的死志,這對做兒子的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次日。
安國公一家三十四人,戴着枷鎖,被驅趕着,出了皇城,除了幾個主心骨外,這行人里非老即幼,都是被挑挑揀揀了剩下的。
為了讓這一家子「安穩」地被流放到大興古城,刑部特意安排了六十名衙役護送。
可誰都知道,這路途遙遠,半道兇險,能否抵達,也是未知之數。
皇宮裏
冷宮蕭瑟。
珍妃知道,今天就是舉家被流放的日子,她暗然地垂着頭
259、260.流放,古城,污染(6.2K字-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