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廨房。
進門後發現不修邊幅的何廣君,將房間打理得井井有條,比雲秋禾的公房規整多了,牆壁上掛着一幅豎軸古畫,牆角有綠蘿垂掛,有焦木色博古架陳放着各種與筆墨硯台有關的文玩雅物。
打量着牆上古畫,畫卷暗黃,寥寥幾筆渲染出人物背影漫步前行,遠山極淡,意趣不俗,大量留白。
右上豎題着一行草書:劍氣已橫秋。
卻沒有落款用印,或許是沒有畫完。
何廣君熟練地添炭燒水烹茶,道:「先前看到沈思那小子,在觀戰的人堆里晃了一眼,出來時候沒找着人影,上回他請咱們去的天晴酒家,那酒不錯。」
張聞風笑了,還惦記着讓冤大頭請客吃好酒,一罈子百年碧露酒,要三十枚靈氣石,隨便吃一次要幾壇,道:「等會我請你吃酒,附近有一家酒樓。」
「要不去天晴酒家?」
「你請?」
「那算了,懶得跑,就近湊合着吃點。」
何廣君一毛不拔,嘆道:「賺錢難啊,劍修用錢的地方太多,等到晉級自在境之後,單單是一柄量身定做的本命劍,珍稀材料和靈氣石花得海了去,還要準備打造飛劍,身上的法袍、鞋子、腰帶等等,都要配得上,相得益彰,沒有一定的身家,連一柄拿得出手的劍器都造不出來。」
他已經晉級漸微境圓滿,這些事情得早做考慮。
宗門補貼的部分,只能造出來普通法寶劍器,不是他想要的。
張聞風沒這方面煩惱,他還離的有些遠,笑道:「你上回不是說做了不少任務,大任務都做了兩次,沒賺到錢嗎?」
「兩三千靈氣石,算得了什麼?還不夠買二兩彩雲金,打造一柄本命劍,至少得花一斤以上的彩雲金,其它一些比較特別的材料,得用材料交換,所以說賺錢難,不經花。」
何廣君是看人說話,其他人他一般懶得搭理,更別說哭窮了。
張聞風思索半響,突然想起來,他給辛月療傷時候,陷入半昏迷的辛月嘀咕着說了許多囈語,其中的「覓蘿草,彩雲金,扶搖果」他聽得清楚。
莫非辛月要進去的野兔溝,裏面有彩雲金?
「請教何兄,彩雲金是什麼?」
張聞風不懂便問了出來,兩三千靈氣石只能買到二兩彩雲金,他覺得自己的身家似乎不夠豐厚。
「彩雲金是煉製咱們劍修本命法寶劍器的一種主體金屬材料,不可或缺,煉製飛劍也用得上,你是木行體質,再添加一些三階的木晶、木行屬性的材料,便能打造。」
何廣君給對面的張觀主倒了一盞茶水,隨口解釋幾句,末了還不忘毒舌一句:「不是我說你,除了練劍之外,你真得多讀點書,劍修除了專心劍道,也要博學。」
張聞風差點被嗆到,他被一個不學「無術」的劍客教訓了。
但是何廣君說得對,他以前接觸的都是些基礎,現在條件允許,得沉下心在州城道錄分院的藏書樓多讀書。
要不珍稀的材料擺面前都不知道。
「咚咚」,外面有人敲門。
何廣君坐着沒動,隨手一揮,將關着的房門打開。
走進來一個三旬男子,拱手笑道:「打擾二位興致,苗某奉謝護法口諭,何巡風和張監風先前一路走過,劍氣砸碎地磚共一百零八塊,共需賠償一百零八兩銀子,請問兩位,是自行去雜務院交款,還是交給苗某代勞?」
何廣君和張聞風面面相覷,茶水喝着不香了。
州城的地磚好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