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左右小隊面前,用手裏的馬鞭指着像是為首的頭目用契丹話喊道。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是哪位統軍的部下?」
耶律屋質直接用了統軍這個官職,在他想來,也只有脫胎與原本契丹宮帳軍和屬珊軍的精銳,才有這份氣度。
耶律思忠輕輕一愣,手心裡冷汗狂冒,他雖然不認識耶律屋質,但是耶律屋質身後那幾個宮帳軍打扮的侍衛,以及侍衛舉着的象徵大詳穩和大惕隱的大纛,他是認識的,也瞬間知道對面人是誰。
入娘賊,打探個消息,怎麼撞到契丹人主帥面前了?
耶律思忠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狗入的,周圍都是契丹兵,起碼有三四千之多,不容易跑掉啊!
沒辦法了,耶律思忠只能硬着頭皮上前。
不過耶律屋質眼睛一眯,剛才對面那個領頭者的東張西望,引起了他的懷疑。
耶律大詳穩輕輕咳嗽一聲,身後的侍衛都悄悄把手摸到了刀柄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耶律屋質突然聞道了一股熟悉又噁心的羊騷味。
味道特別沖,滋味之奇特,哪怕就是在這個緊張時刻,一下就差點把他給噁心吐了。
這是多久沒洗澡?不!應該是洗過澡嗎?
不單是耶律屋質,耶律屋質後邊的契丹侍衛,也被噁心的不行。
他們久在燕雲之地,已經不太適應這種幾乎從不洗澡的羊屎味加上羊騷味,然後再用人汗醃入味,再悶出來的味道了。
眾人心裏的警惕性,一下就消去了大半,別說漢人,就是契丹人中,也少有能把味道弄的這麼噁心的,這肯定不可能是南邊來的漢人偵查游騎。
耶律思忠趁着這個機會,立刻就回過神來了,他果斷翻身下馬,上前兩步,以手護胸彎腰過半回答道。
「魚兒濼的蕭撒羅見過大詳穩,我們是最近才奉命南下的,正在尋找紮營的地點。」
濼實際上就是泊的異體字,歷史上魚兒濼有兩個,分為契丹魚兒濼和蒙古魚兒濼。
現在蒙古還沒出現,那麼就只有契丹的魚兒濼,就是後世吉林省白城大安市的月亮泡。
「是撒葛大首領派你們南下的嗎?」耶律屋質眼皮垂了垂,低聲問道。
「回大詳穩,惕隱回來之後,部族的事撒葛大首領就不管了。」耶律思忠不假思索的做出了正確的回答。
耶律屋質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疑慮盡去,因為魚兒濼的這支部族,實際上是耶律阿保機四子耶律牙里果的私人部族。
耶律阿保機一共四個兒子,耶律倍、耶律德光、耶律李胡都是述律平親生,只有四子耶律牙里果是宮人蕭氏所誕。
所以耶律牙里果一直都不受寵,甚至是不被重視。
更慘的是,二十年前在後唐與契丹的定州之戰中,耶律阿保機被李存勖打的大敗,直接讓耶律牙里果被俘了。
此後,耶律牙里果被李存勖安排在太原守皇宮大門,入了洛陽後,又在洛陽守大門,一直等到耶律德光入東京後,才把這個弟弟救了出來。
不過耶律德光也不喜歡這個給耶律家抹黑的同父異母弟,於是連中原都沒讓他呆,就把他打發回了契丹,就給了個惕隱的稱號,別說封號了,連官職都沒給。
耶律牙里果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於是直接跑回了魚兒濼。
這裏生活着兩支部族,一支是按照慣例,耶律牙里果作為皇子出生後,耶律阿保機劃了五百帳的部族歸他統領。
另一支則是耶律牙里果的母族,在耶律牙里果出生之後,也被允許到魚兒濼一帶居住。
要知道魚兒濼雖然在漢人眼中邊荒得不行,但在契丹可不是什麼窮苦地方,反而水草豐美、魚獲豐富,還有些地方被開墾城了農田,更是契丹貴族最喜歡的漁獵之地。
耶律屋質極為感動,因為耶律牙里果這樣處處不受待見的,但還是知道維護大契丹國,從遙遠的魚兒濼也派了精銳南下。
果然是國難見忠臣啊!
他也知道這些人有些警惕到處走的原因了,因為現在契丹軍中,指揮和供應都很混亂,他們這些從魚兒濼來的人,由於來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