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
李彥臉色微變,二話不說,直接翻牆而出,運起輕功,開始飛奔。
明崇儼在後面暗暗一嘆。
都是我把六郎給帶壞了。
他飛速跟上。
兩人之所以不騎馬,是因為徐成功的府邸也在平康坊,直線距離並不遠。
他們飛檐走壁,很快到了府外,聽到裏面一陣喧譁,有哭泣聲傳出。
那哭聲的悲傷,比給崔守業送行時,真切多了。
李彥發問:「到底怎麼回事?」
明崇儼道:「他有家傳氣疾,突然發作,來勢洶洶,剛剛醫生判斷,恐怕過不了今夜。」
李彥皺眉:「王宏敏一向體格強壯,怎麼突發疾病如此嚴重,是不是有外力影響?」
明崇儼道:「我請教了劉師叔,他都沒有看出有中毒的跡象,而根據徐府上的人說,王宏敏的身體其實一直不太好,是表面強撐,此次病來如山倒,才發作得特別厲害,從上下口供來看,這點不假。」
李彥此時已經來到了後宅,往斜下方看去,就見一位中年男子躺在榻上,周圍圍着一圈家人,已經在交代後事了。
別的醫生或許還會看錯,但孫思邈的親傳弟子劉神威都看不出中毒,中毒的情況就很小了。
李彥目光一動:「不排除這個可能,王宏敏真的是病死的,但兇手也早就準備利用這一點,把罪責推到他身上。」
明崇儼恍然:「六郎的意思是,兇手故意選了這個表面健康,實則身體很差的刑部郎中,作為事後追查的掩護?」
李彥問:「王宏敏是第幾日去審問賈思博的?」
明崇儼道:「第五日。」
李彥道:「如果兇手是五日前去審問的,事後就要唆使王宏敏也審問,如果兇手是第五日後去審問的,則完全不需要做額外的事情……麻煩了!」
明崇儼臉色難看:「是啊,王宏敏一死,其他七位嫌疑人中,就算有兇手,也可以咬定不放,除非我們抓到真憑實據,否則這案子就永遠不能公開審理。」
「阿耶!!阿耶!!」
此時下面傳來悲呼聲,李彥和明崇儼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徐府。
兩人默然着走了一路,回到衛國公府後,明崇儼突然道:「梅花內衛不可能一直將人手,用在監視那七個嫌疑人身上,如果那個叛逆永遠不再出手,此事或許會不了了之……」
李彥喃喃道:「懸案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時間表格。
第一天到第六天,刑部員外郎宋慈都有多次審問。
第四天,內衛機宜使黃震和鄭經一起審問。
第五天,刑部郎中王宏敏審問。
第六天,大理寺丞李謙孺審問。
第七天,內衛機宜使沈巨源審問。
第八天,內衛閣領丘英審問。
第九天,大理寺少卿徐輝審問。
最後第十天,李彥審問,藏在賈思博體內的唯識勁發作,讓他變成了活死人,再也無法開口。
宋慈、黃震、鄭經、王宏敏、李謙孺、沈巨源、丘英、徐輝。
無論親近關係,李彥將這八個人列為嫌疑人。
現在已經死了一個。
李彥卻不準備放棄,開始踱步:「事到如今,得從唯識勁入手。」
明崇儼跟在後面:「可窺基大師是得道高僧,連陛下都很尊敬,他沒有理由參與到這種案子裏來……」
明崇儼口中的窺基大師,是玄奘弟子釋窺基。
此人是尉遲敬德的侄子,年少時放蕩不羈,在十七歲時奉命出家,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慈恩寺的主持是普光大師,但他也親口承認,要論佛法的精深,自己不如窺基大師多矣。
李彥道:「我見了窺基大師,這位得道高僧一心參悟佛法,編寫經書,足不出戶,不會以唯識勁害人,但窺基大師也告訴我,此勁乃是不傳之秘,別說學會的難度,就算是想要接觸到都是千難萬難,兇手到底是怎麼獲得的?」
明崇儼道:「此事確實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