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沸騰,尤其是狄青,最後又如何,不都是過去了麼?
相比起來,高俅雖然此次有了光復燕雲之功,但無論是官職能力,還是威望影響,跟狄青是遠遠無法比較的,狄青都死了,還缺小小的高俅?
至於趙宋百年的皇權威儀,被一個踢蹴鞠的打翻在地,更是考慮都不會考慮的荒謬事情。
「報——!」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的內侍匆忙走了進來,低聲道:「陛下,宮外有賊人動向,楊指揮有要事稟告!」
趙佶一怔,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讓他進來!」
很快執勤的班直指揮使走入殿內,來到趙佶面前跪下:「臣拜見陛下!」
如天之仁的趙佶厲聲道:「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那些亂民,敢在宮門外喧譁?」
班直指揮使頓了頓,聲音裏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回稟陛下,不是百姓鬧事,是大逆『佐命』帶着一群逆賊,現身於宮城之外,似要強闖大內!」
趙佶先是愣住,然後緩緩站起身來,不驚反喜:「好!好啊!高俅居然真的跟『佐命』有聯繫?他進了牢內,『佐命』就現身了?抓住他,讓全天下看一看,這是不是莫須有!」
他的聲音越說越高亢,到了最後近乎咆哮,梁師成和內侍宮女早就嚇得跪倒在地,班直指揮使更是幾乎癱倒在地。
趙佶大怒:「快去啊!」
「遵旨!」
指揮使張了張嘴,拼盡全身力氣站起,快步走了出去。
趙佶目送這位禁軍的背影,興奮地走動起來:「『佐命』居然主動來了,還敢闖入大內禁中送死,哈哈!以前一直抓不到他,是因為此賊藏得嚴實,真就以為自己就是無敵於天下麼?」
官家期待的聲音迴蕩在殿內,梁師成卻悄咪咪地退到了角落,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佐命」入陣擒遼帝的消息,至今還沒有完全傳開,遼軍自然不會主動宣揚,親眼目睹的鄉軍又還在燕雲穩固地盤,所以在宋廷的了解里,只是知道「佐命」在雁門關前現了身。
梁師成卻是很清楚對方有多厲害,如果此地是汴梁皇宮,固若金湯,強弓硬弩,層層把守,「佐命」確實進不來,但問題是,現在大宋皇宮換了啊,禁衛的狀態也不盡人意!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如果連享受待遇最好的趙佶,都感到水土不服,燥熱潮濕難耐,那久居北方的普通禁軍將士,又會如何?
所以在梁師成的判斷下,「佐命」敢這般膽大包天地闖大內禁中,真的不是狂妄到忘乎所以,對方至少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如果逆賊真的殺入皇城,再大搖大擺地離去,這等消息一旦轟傳天下,再有之前的高俅罵名,會發生什麼事情,簡直不敢想啊」
「無論如何,此時留在陛下身邊是最危險的,無論是被賊人一起誅殺,還是被暴怒的陛下泄憤,都是一個死字!」
「走!速走!」
他咬了咬牙,躡手躡腳地往外爬了出去,出了大殿後,趕忙起身,一溜煙地往後宮方向跑去。
趙佶確實把梁師成拋之腦後了,心心念念就是「佐命」有沒有被抓住,對方手中又是不是有向太后的衣帶詔,那是令他徹夜難眠之物,拿到後毀去,才算是徹底毀滅了弒母的證據。
「怎麼還沒有回來」
翹首以盼了兩刻鐘,甚至親自來到殿宇外朝遠處張望,趙佶的臉色難看起來,喃喃自語:「數千班直,又有地利可守,那麼多把神臂弓,不會讓對方跑了吧?」
事實證明,他不需要擔心對方會跑,因為足足半個時辰後,急促的腳步聲終於響起,印入眼帘的卻是另一名指揮使。
看到對方甲冑上的鮮血,趙佶的心就沉了下去,再見到指揮使表情里的驚懼,剛才的囂張氣焰頓時消失,哆嗦着道:「二十萬遼人大軍你們敵不過,難道一個人你們也打不過?」
那指揮使滿臉羞愧:「啟稟陛下,我等班直至江南後,就不適此地水土,多有病重,只有千餘人職守宮城,本想虛張聲勢,不料那『佐命』訓練了一頭夜間能飛的雄鷹,將我等看得清楚,衝殺進來後竟是勢不可擋,全仗宮城與弓弩之利,才堪堪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