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陶世恩意識到他要說什麼,臉色鐵青,剛要阻止,這便宜哥哥就用一副諄諄教誨的語氣道:「既然沒有萬全的把握,弟弟為何要將一位能人所不能的道醫推出去呢?需知集腋成裘,積沙成堆,眾人拾柴火焰高啊!」
「就事論事,且不說這位到底能不能醫得了龍王,但他能醫治我們,萬一要與敵人交鋒,受了重傷,難道不需要李神醫麼,更沒有逼其離開的道理!」
「弟弟如果還是不放心,為兄自告奮勇,監督李神醫的事情就由我來承擔!」
廳堂內鴉雀無聲,沒人反駁,被其一頓「弟弟」「為兄」給弄懵了。
陶世恩的兩個哥哥是普通人啊,根本沒有修為在身,從哪裏冒出來一位兄長?
然後不少人突然意識到
此人是傳說中天師陶氏的私生子?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曇陽子倒是立刻予以肯定:「陶世侄說得不錯,這才是我輩中人應有的風骨!」
沖虛子則凝視陶隱一眼,同樣點了點頭,表明態度。
「過獎!過獎!」
陶隱對着四方稽首一禮,飄然退了回去。
「你!!你!!」
陶世恩梗了梗脖子,險些在座位上氣暈過去。
「每晚都騎我的鶴,還要吃裏扒外啊啊啊,我要你不得好死!」
新仇舊恨擠壓在一起,這位小天師正要不管不顧,徹底發作,腦海中陡然浮現父親的身影,目光立刻變得清明起來,強行壓住翻騰的情緒,望向玉璣子,露出徵詢之色。
玉璣子是陶氏最親密的盟友,但此刻也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陶世恩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被這便宜哥哥一鬧,是肯定壓不下反對聲音了,只能擠出笑容:「李醫師醫者仁心,想來也不願離開,真要出現交鋒惡戰,就要拜託他了,此事就這麼辦吧,接下來我們談一談龍宮,去龍宮需避水訣」
半個時辰後,陶世恩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的屋內,氣得嗷的一聲,將桌案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陶隱人呢?讓他來見我!!」
「稟告小天師,那人去李時珍船上了。」
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音,心腹道童稟告,陶隱真的過去了。
「他這是想要搶功?以為能籍此讓父親高看他一眼麼?白日做夢!我才是未來的天師!」
陶世恩這般一想,心態平衡了許多,轉而詢問正事:「朝天宮和神樂觀的那些人如何了?」
道童道:「沖虛子和曇陽子回了自己的居室,羅萬象和龔仙子也去了李時珍所在的船上」
陶世恩對於龔可佩有些念想,這些親近之人自然清楚,稱呼上才會有區別,但之前被曇陽子頂得險些下不了台,讓陶世恩恨屋及烏:「什麼龔仙子,等我當了天師,神樂觀的供奉必定降到最低,讓她們對於今日的得罪追悔莫及!」
道童吶吶不敢應聲。
「本來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可惜被他們攔住了」
陶世恩咬牙切齒,覺得萬事不順。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年紀輕,威望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功績,但又不免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直到殘酷的現實給了當頭一棒。
「父親為什麼不親自來呢這等大事關係到我陶氏的榮華富貴啊!」
陶世恩不明白,陶仲文為何在這神道復甦的關鍵時刻缺席,卻謹記吩咐,下達命令:「去好好監視,有絲毫異動,立刻稟告,此次龍王甦醒的功績,定要全為我正一道所得,李時珍休想染指一丁半點!」
「先生在那裏!」
羅萬象和龔可佩飛身踏足甲板上,就見這位被陶世恩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對象,正在船頭釣魚。
一根長長的金色絲線垂進海中,陶隱立於背後觀看,一派悠閒自得的風度。
雙方見禮,羅萬象道:「先生永遠都是這般鎮定自若,令貧道欽佩,先生昨夜幸好沒來,不然怕是要被那陶世恩的嘴臉噁心到!」
李彥淡然道:「各有所求,雞對鴨講,不需要浪費時間。」
龔可佩則是繼承了她師父的優良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