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其道行之。
可以被現實壓彎腰,可以變世故虛偽,卻絕不認為這種來自上層人的壓迫是理所應當的。
溫衍看到她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犟勁,像頭小牛似的,無懼無畏。
她有時候很虛偽,但有時候又很真實。
捫自問,溫衍做不到她這樣。
曾經唯一一次的叛逆被父親硬生生折斷羽翼,後來慢慢地就現,其實循規蹈矩沒什麼不好,正好永遠不會出錯,不會有任何意外,反正已經幸運地擁有這樣人人艷羨的出身,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自由就顯沒那麼重要。
盛檸老實點頭「想過。所以我覺自運氣還挺好的,能碰上您。」
「那你應該知道,這個世上沒有所謂的真正向普通人傾斜的天平。」溫衍揚揚眉,嗓音清沉平緩,「當你站到高處,就算沒碰上我,公平會朝你走過來。」
他的話很現實。
對一些人來說或許是毒雞湯,對盛檸言卻是不折不扣的正能量。
盛檸的嘴邊綻開笑容,語氣變乖順「我知道,所以我是真感謝您。」
溫衍嗯聲,又問她「所以你的真感謝就只有這樣?」
是陳助理說的,她還是個學生,道聲謝就行。
盛檸訥訥說「……我還沒畢業,兜里沒什麼錢。」
她那小氣巴拉的斂財鬼樣真是莫名讓人想笑。
溫衍無語「我能缺你那點錢嗎?」
「那您是想要什麼謝禮?」
他愣愣,一時間說不出自想要她的什麼。
「要不這樣。」盛檸給他提個建議,「您要是覺我這人工作能力還可以,能入您的眼,我寒假就留在燕城幫您打工,用我的勞動力回報您。」
關於盛檸寒假要來他這裏當實習生的事,早前陳助理就跟他提前知會過,只是盛檸不知道,所以拿這點來刻意討好他。
溫衍沒輕易點頭,是問「要工資嗎?」
「啊?」盛檸轉轉眼珠,「……那還是要的。」
「我就知道。」溫衍扯扯唇,涼涼道,「那你這算什麼回報?」
「那世道就是這樣啊,有勞就有。」盛檸理直氣壯地說,「到時候您不想被我告上勞動仲裁法庭吧?」
溫衍好笑道「威脅我?」
盛檸立刻搖頭,堅定否認「沒,就是忠告。」
溫衍眯眼睨她,冷哼兩聲道「放,就算咱倆來上法庭,是我告你敲詐勒索。」
「……」
差點忘自還有這層把柄在他手上。
她不敢說話,免費打工就免費打工吧,就當積攢實習經驗。
看她那樣宛如一隻落敗的小雞崽,溫衍終於不再逗她。
「你要能過面試來這上班,實習期間工資照給,不會告你敲詐勒索。」他挑眉說,「滿意嗎財『迷』?」
盛檸在那一瞬間眼睛光,可能是光顧着開去,就沒有注意到男人搖頭嘆氣,自唇角兀自醞釀出來的淺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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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沒有溫衍幫忙,盛檸甚至有想過微博,把這事在網上鬧大。
畢竟這年頭微博的真正作用不就兩個,吃瓜和維權。
但她很清楚,校方重視榮譽,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學術污點被曝光在網上,每年需要維權的人那麼多,可真正維權成功的人又有幾個,大多被資本和權勢捂嘴的維權言,都會隨着時效『性』,漸漸被湮滅在日日更新的網絡新聞。
「就算我把這件事曝光在網上。」盛檸當然沒那麼天真,「別說熱搜,估計沒出去多久就會被刪掉。」
「有我在。」溫衍卻不以為然,「就是上不去熱搜會幫你買一個。」
即使有溫衍的這句承諾,盛檸仍然沒有把這件事寄希望在網上,是目標對準每年高翻學院例行召開的年終大會上。
高翻學院全稱燕城外國語大學高級翻譯學院,因在每年的年終大會上,校方的幾位領導會出席。
這種在學校召開的會議通常有個不好的點,那就是安保不太行,對在校學生的防備不高,如果學生要想成搗『亂』,能夠輕易舉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