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當家的話雖然有不少不盡不實之處,他說的水牢位置,我就不敢隨意相信的。
「不過這幫黑衣人的來歷應該是做不得假的。
「永夜谷小雲姐可曾有所耳聞?」
「這個是真沒聽說過。」
楊小雲搖了搖頭:「鐵血鏢局走東城和落鳳盟兩地,卻遠遠未曾深入到那種程度。尤其是東城之中,門派林立,地域遼闊。
「在常人眼中,西南一地甚至不算東荒武林,唯有東城才是東荒。
「而這正邪對峙的區域,不管是什麼人也不敢隨意走動的。」
蘇陌點了點頭:「那就不去管這永夜谷到底如何,反正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對咱們來說卻是半點好處也沒有。
「將來水路被他們把控,且不說此舉真正的目的如何,光是對咱們押鏢也有巨大的影響。」
「這倒是,那咱們這就找找那水牢所在。」
「倒也不必麻煩。」
蘇陌抬眼所見,就聽到腳步聲匆匆而起,顯然是奔着那混亂之處去的。
當即腳下神行百變一起,楊小雲只覺得一股風也似的吹起,蘇陌就不見了蹤跡,眨眼之間狂風又起,這是回來了。
只不過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人本是提刀要去殺敵,結果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卻是到了這頭。
茫然四顧,看看蘇陌,又看了看楊小雲,多少也有點摸不着頭腦。
等到徹底定下神,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駭然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蘇陌一笑:「你聽說過,痛人經嗎?」
蛟龍會水寨之內,設有兩種牢房。
一種是尋常牢房,主要扣押一些來蛟龍會鬧事的。
另外一種則是水牢。
水牢卻是比尋常牢房厲害,但不是用來對付外人,而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
綠林道上的規矩,有些時候只會更加殘酷。
蛟龍會內部規矩更是森嚴,若是有觸犯規矩的,就會被關在水牢之中自省。
輕則三五日,重則數月之久。
其中滋味,簡直難以想像。
蘇陌和楊小雲詢問出了水牢所在之後,卻是跟楚秋雨這幫人鬧事的地方南轅北轍,循着蹤跡到了跟前。
門前有蛟龍會的水匪守護。
楊小雲正要提槍上前,蘇陌卻擺了擺手:「未免打草驚蛇。」
話音落下,他單掌一壓,霎時間罡風四起。
水牢入口之前的火盆里,火光咧咧作響,兩個守着門戶的水匪下意識的捂住了頭臉。
卻只覺得勁風更急,過了片刻之後放才消散。
放下了雙手左右探尋,卻也沒有見到蹤跡。
一時之間面面相覷:
「哪裏來的邪風?」
但是見周圍沒有痕跡,也就沒有太當回事。
河上風雨沒有定數,也時常會有這突如其來的大風,雖然不常見,卻也不是什麼異事。
而蘇陌和楊小雲這會功夫則已經深入了水牢之內。
以掌力催動罡風,趁着那兩個人伸手捂住頭臉的功夫,蘇陌就帶着楊小雲施展神行百變,一晃就從兩個人的身邊穿過。
進了水牢甬道,卻是一路往下。
蜿蜒之間,越往裏面走,就越是潮濕。
半晌之後,豁然開朗,面前呈現出了一個不小的洞窟。
整個洞窟水淹半截,水面之上搭建木板充當墊腳,由此分隔出一塊塊四方四角的空間出來。
其上高懸囚籠,通過絞盤吊起。
關押了人的就放下囚籠,半截沒入水中,人在囚籠之中只能站起才能呼吸。
而另外一小塊沒有被水覆蓋的地方,正有幾個蛟龍會的水匪在這裏聊天打屁。
「今天晚上是真不太平。」
「嘿,卻也分數應當,那些大人物到了之後,咱們蛟龍會霎時間就變了模樣。」
「往日裏作威作福的大當家的也被關進了水牢之中,那自然是模樣大改了。」
「他媽的,老子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天。當年河上營生,攔下了一艘商船,老子不過是摸了那小娘們的臉蛋一把,他就一腳把我踹的躺了足足七天。
「剛能下地,就被關進了這水牢之中,又是七天!」
「好了好了,如今他已經是階下囚了,你天天衝着他撒尿,也算是報了昔年的仇了。如今只要好好的跟着那些大人物,將來吃香喝辣,再回想今日卻也不過如此了。」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但是只要一想,難免怒氣激增」
這人說話的功夫,忽然站了起來,朝着裏頭就走。
「又去了。」
「這人心眼小,隨他吧。」
「再過兩天輪值,聽說今天晚上抓了幾個冷月宮的女俠」
「你也有念頭?」
「嘿嘿嘿,喝不到頭湯,卻也不能錯過。」
「那你家中婆娘鬧起來?」
「哼,昔年是那諸葛長天硬是要讓我對這褲襠負責,這才娶進家門。
「這許多年來早就已經受夠了,她若是知情識趣,我也未必不能給她一條生路,倘若是敢跟我歪嘴真當爺們的刀子是吃素的嗎?」
「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
話剛到這裏,就聽到身後嘆了口氣:「大丈夫不背這鍋。」
「嗯?」
一愣之間,正要回頭,就聽到咔嚓一聲響,愕然之間腦袋低垂,已經是死在當場。
臨死之前眸光將眼前光景收入,就見到一點鋒寒起影,幾個同伴幾乎瞬息之間就已經躺在了地上。
「蛟龍會若是沒了諸葛長天,頃刻之間就得淪為魔窟。」
楊小雲殺人之後,甩了甩槍頭上的鮮血。
蘇陌一笑,拉着她跟上了之前那個人。
水牢之中眾人皆自顧不暇,縱然是看到了蘇陌和楊小雲也無法呼救,勉強呼吸已經是極限了。
這也讓蘇陌和楊小雲跟在那人的身後,以至於那人半點都未曾察覺。
就見到此人來到了一個囚籠跟前。
囚籠之內是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此時站起墊腳,勉強呼吸。
而想要上浮,卻也不能,只因為這些被關在了水牢之內的人,雙腳被束縛在了囚籠上。
想要仗着水性往上走,那也是休想。
「諸葛長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