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去就精神了許。
漿糊似的腦子,忽然想起來什麼。
方還惺忪的睡眼,瞪得圓溜溜,目光迷濛透着震驚。
???
他睡迷糊的時候!是不是被親嘴了!!!
那個軟而涼的觸覺,應該是親了沒錯吧?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說親就親,都不提前預警一聲的。
他昨天還抽煙了,有沒有煙味兒?
不對。
……底是真親了,還是他睡迷糊了?
101.
陸忱在辦公室看一段海選視頻。
拍攝時間老,視頻質量也差,但看出視頻里的寧晃是十八歲的模樣,穿着簡單的t恤和破洞牛仔褲,踩着幾塊錢的塑料拖鞋——比家裏的樣子要生澀拘謹。
——這的確是當年拍的視頻。
在寧晃的出租屋裏。
鏡頭裏的小刺蝟,傻乎乎地抱着結他,咳嗽了兩聲,連說的台詞都字正腔圓,都有年代感:「我是第1334號選手,寧晃。」
「我參選的是一首原創歌曲,玲瓏八面。」
「希望大家喜歡。」
於是就低着頭,認認真真彈。
沒有舞台上華麗的燈光和豐富的編曲效果,寧晃清澈的聲音、和變浪漫的演繹,便格外明顯。
沒有了面具,就連面部細微的變化,都豐富精彩。
唱完之,小刺蝟還忘詞兒了,半天手足無措地說了一句。
「謝、謝謝。」
就把錄像給關了。
屏幕上的光標移錄像上傳時間。
——是在程忻然的選秀之前。
這也是寧晃記憶完全時,拜託陸忱的一件事。
「我是記憶倒退,想起這事的。」寧晃跟他說,「程忻然以為我那首歌一次也沒唱給人過。但其實,我錄過。」
是十八歲,程忻然出發以前,興沖沖邀請他一起出發去參加選秀。
他嘴上說沒錢、不去。
心裏卻還是忍不住長草。
正碰上那時候有一個電視節目,頭一次推出網上海選的概念,讓人錄己的表演,傳網站上去,再大眾投票。
他心動了,便去借了攝像機,拍了一段,去網吧把己的表演上傳。
「但這個電視節目沒辦去,我傳了視頻不久,就連網站都找不了,提視頻了。」
「所以這事,也快就被我忘光了。」
——但陸老闆還是給找了。
並且視頻發送時間,是完全可以證明的。
陸忱看了一遍又一遍,歌也聽了一遍又一遍,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卻又總是覺得心裏發酸。
最還是夏子竽聯繫他,說:「程忻然有動靜了。」
程忻然底是沒敢把矛頭直接對準寧晃,而是轉了一個彎,公開對準節目組,說在節目產生了不愉快,要解除合,要求節目組把涉及他和他歌曲的內容全部刪掉。
——這裏面當然也包括了寧晃唱得那一版。
「合的事我們還在扯皮。」夏子竽說,「但節目組這邊也有壓力,輿論也好,程忻然背那位老師也好,都不好解決。」
陸忱的眸子冷了冷,說:「我知道了。」
「那就交給你了。」夏子竽說。
陸忱放電話,是午十二點。
他給寧晃發語音通話。
——那邊快就接了起來,聲音也已清醒了。
他努力展開己皺起的眉,把冰冷的聲音放緩,問 :「已起了?」
「起了。」寧晃那邊聲音含含糊糊。
「午飯阿姨送過去了?」
「送來了。」
寧晃顯然是有些猶豫,半晌開口:「陸忱,你……」
「嗯?」
「你早上……」
寧晃顯然是想問早上親嘴的事兒。
但又問不出口。
陸忱甚至隔着語音通話,都想想家小叔叔擰着眉毛痛苦不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