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送來的臘肉是以前老東街那家臘肉店的,不知道你吃過沒有。」
寧晃被一打岔,就跟着走了,說:「能吃過,但我記不得哪家店。」
不這麼說,寧晃差點忘了,他倆都是在長海市讀書長大的。
只是他當時中學普普通通,陸忱這傢伙,八成念的是最好的高中。
陸老闆就說:「那我今晚切一點,你嘗嘗。」
說着,又塞給他一剪刀,一鋼盆的蝦,說:「你幫我蝦須子剪短一點。」
寧晃「哦」了一聲,握住剪刀,說:「剪到多短。」
陸老闆剪刀「咔嚓咔嚓」,給他剪了一個示範案例,又笑着說:「你小心點,別傷到手了。」
「我哪有那麼笨。」寧晃嗤之以鼻,拎起一隻蝦來。
還沒來得及下手。
蝦劇烈地彈跳了一下。
寧晃手一個哆嗦,蝦子「啪噠」一聲就扔到一邊。
寧晃擰巴着眉毛嫌棄說:「它怎麼還跳呢?
陸老闆笑了半天,撿起地上的蝦,用水沖了沖,扔回盆里,說:「你都剪它了,它當然跳了。」
寧晃想,好傢夥,他真就這麼笨。
他耳根紅了紅,皺着眉認認真真剪了三兩隻,拿去給陸老闆展示,得到了認,才繼續剪下去。
剪刀咔嚓咔嚓地響。
陸老闆在旁邊切配菜。菜刀和砧板也咚咚地響。
廚房的窗戶開着,不知道是哪家飄來了煙火的氣息,寧晃嗅了嗅。似乎是隔壁家在做紅燒肉,甜香四溢,忍不住又多聞了幾下。
他問陸忱,說:「咱們什麼時候也做頓紅燒肉吧,冰糖燒的那種。」
陸忱就悶笑,說:「鹽焗雞還沒進鍋呢,就想着紅燒肉了。」
「小叔叔,你是不是有點見異遷太快了。」
寧晃也有點不好,卻忽然又想起自己之前想問的話來了。
他小聲問:「陸忱,你媽……知道嗎?」
陸忱挑了挑眉,說:「知道什麼?」
寧晃耳根紅了紅,總覺得這話說得有點不好,低聲說:「知不知道……咱倆……好上了啊?」
他不敢抬眼陸忱,就低慢慢剪蝦。
廚房的窗戶外是黃昏,遠處有一抹粉紫色的彩霞。
絲絲縷縷、勾勾纏纏。
陸忱就勾了勾嘴角,說:「知道了啊。」
寧晃明顯愣了愣,就傻乎乎地跟着他重複,說:「知道了啊?」
陸忱悶笑起來,說:「你三十歲的光棍兒子,早早就出了櫃,不肯談朋友,買了房子也不自己住,天天死皮賴臉住一個男人家裏,你說她知道不知道?」
陸媽媽怎麼能心裏沒數。
以後來乾脆就直說了
寧晃嘴唇動了動,說:「那,那她沒跟你生氣啊?」
陸忱說:「生氣的時候早就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陸忱問:「你剛剛是不是到我爸也在樓下了?」
寧晃「嗯」了一聲。
陸忱就笑了笑,說:「他就是還在生氣。」
「但我也習慣了。」
「時會帶來很多問題,也會讓很多問題不再是問題。」陸忱低着切菜,慢慢說,「小叔叔,你以前跟我這麼說過的。」
寧晃「哦」了一聲。
心想自己怎麼說話七拐八繞的。
陸忱已經開始做飯,廚房裏漸漸蒸騰起熱氣,寧晃在邊兒上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陸忱也沒有打斷他的路。
只是隔了好一會兒。
忽然見寧晃擰着眉毛他,嘀咕說:「幸好你爸還生氣呢。」
他說,怎麼了?
寧晃嘀咕說:「他不生氣了,我得怎麼叫他啊。」
他連陸忱的媽媽都不知道怎麼稱呼。
本來就是七拐八拐的親戚、八竿子搭不上的平輩,他這人家兒子拐跑了,怕不是上就得喊人叫爹?
——這虧大了啊!
陸忱沒忍住,肩膀聳了一會兒,笑卻從眼底淌了出來。
說:「確實,幸好。」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