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道的那些實驗故事——居里夫人從巨量礦石中提煉那一克鐳,卡文迪許通過扭力的放大計算出引力常量,愛因斯坦相對論里的雙生子佯謬,當然,還有著名的一個科學界實驗名詞,也是被無數次引用過的一個思維實驗,薛定諤的貓。
不管這些實驗是真正在實驗室里,一點一點記錄測量的真正數據也好,或者只是在腦海里,邏輯推演的某種形式也好,本質都是一樣的,就是通過一種辦法,直接把某個猜測最核心的部分,通過實驗完成對立——真理往往隱藏在海量的猜測中,一個好的實驗設計思路,就是把所有這些猜測或者物質,通過某些方式進行篩選,最後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可以說,一個好的實驗設計思路,就是一個高效率的過濾器。最好最理想的情況就是,現有信息從過濾器的這一端進去,另一端就產生一個無可置疑的結論。
趙長啟的目的是明確的,那就是「它」是什麼東西。但這個目標是不可能達到的,因為在語言學上,要判斷一個「類智能」,或者簡單來說,要判斷一個人,往往直接觀察他是最不靠譜的——精神病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一個人是不是精神病,他自己是說了不算的,某個特定的人說了也未必算,最有可能的是,這個人周圍的所有人都說他是精神病,那哪怕他是正常人,也肯定會被送去醫院檢查。
那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了解大家眼裏的「它」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目標聽起來很簡單,就是聽大家扯嗎。但其實不然。如果只是讓每個被問的人自由發揮,就像QQ群里那樣,那只能得到一大堆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還有更多時候,得到的答案完全驢唇不對馬嘴,就像那個著名的網絡笑話:
「這個問題你怎麼看?」
「我躺着看。」
哪怕是聽別人說話,也是需要引導的,所以很多社會實驗才會需要設計問題,設計調查問卷。在這個方面,趙長啟需要學習的,能夠學習的現成資料有很多。
「你最近似乎在忙着做什麼實驗?」晚上在趙長啟開始今天5個小時的時候,「它」看到趙長啟在查資料,就問了。
趙長啟有點意外,他自己還覺得是還在跟它處在吵架後的「冷戰」時期呢。但他隨即又想起蘭天的話來,看來對它來說,面子這種事情真的不是很重要。也對,死要面子並不是什麼好性格。
「對。」趙長啟簡單的回答了一下。
「能跟我聊聊嗎?」
趙長啟下意識想拒絕,難道說——我是在研究如何通過別人來研究你是個什麼東西?但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這種下意識謬誤,誰說研究人員和被研究對象,就是隔離對立的關係,似乎科學家想研究個什麼東西,就得把對方綁在手術台上,拿個解剖刀看着他一樣。對於自己的這個研究對象來說,可能他的意見比自己的想法更高明也說不定。
「我正在設計一個調查問卷,」趙長啟現在正在學校的小公園裏,一個人散步想問題,周圍全都是情侶,「你有興趣給點意見嗎?」
「說說看吧。」
「這麼假設吧,」趙長啟抬起頭看夜空,很有興致的,隨便指了指月亮說,「就說月亮吧,假如月亮是第一天出現在上面,所有人也是第一天看到它,我們也沒有望遠鏡,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你說,我們會覺得害怕呢?還是高興?」
「都有,但我覺得高興更多。」
「哦,為什麼?」
「好奇是人類的天性,人類喜歡看到新的事物。而且從人類關於月亮的傳說來看,幾乎都是正面的,不管是嫦娥奔月,還是阿爾忒彌斯,月亮的形象似乎都是美麗的女人。」
「是啊,那是因為月亮真的很好看,」趙長啟說,「但如果把這個對象換成蜘蛛,蛇,或許答案更多就是害怕了吧。」
「不管是喜歡還是害怕,這些都是註定的,人類的基因中,就是喜歡月亮這種黑暗中明亮美觀的東西,而不喜歡陰影處可能傷害自己的存在。假設人類是一種類似螞蟻,蜘蛛之類生活在地底的生物,也許他們就會覺得太陽也是一種恐怖的東西吧。」
趙長啟驚訝的發現,只是說幾句話,自己就失去了對話題的控制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