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着外面的動靜。」
幾個人應聲轉身出去了。
夜幕降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一會兒的功夫,李寧遠就抱着兩個罐子進來了。
李老漢分別打開兩個用紅布緊扎着的罐子,說道「這兩個罐子裏裝的都是平時我們在山上採挖的草藥,什麼都有!」
李老漢從罐子裏取出幾個小布袋,借着燈光挑選了一番,又把無用的放回去,只剩下三個小布袋,說道「這三樣草藥白茅根、地榆、蒲公英都是止血消炎的藥材,正好派上用場。」
李老漢轉身看了看長樂被血滲透的褲子,解開綁紮的布條,拿來一把剪刀,從褲腿剪開,借着煤油燈的燈光,看到長樂的大腿面上有一處三寸長的傷口,深可見骨,皮肉外翻,鮮血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李老漢問道「怎麼傷口這麼大?還很深!」
王長柱說道「大爺,我們當時炮彈、子彈都打光了,長樂是和日本鬼子拼刺刀的時候受傷的!」
李老漢欽佩的點着頭說道「這位小兄弟勇氣可嘉啊,就憑這一點,無論如何我都要救活他!」
這時女兒小娟已經端來了一盆熱水,李老漢找來一塊乾淨的布,蘸着熱水先擦洗清理了傷口四周的污垢,讓兒子李寧遠將那三味草藥研成粉末。
李老漢對着王長柱說道「大兄弟,你兄弟的傷口太大了,必須縫合,要不然是難以癒合的!我也是前一陣子幫八路軍抬傷員,見過八路軍的軍醫縫過傷口,自己從沒有親自動過手,但是現在情況危急,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手重手輕的,你的兄弟得忍者疼!」
王長柱說道「老人家,大恩不言謝,現在救命要緊,你儘管治便是!」
李老漢吩咐李寧遠去將喝剩下的半瓶燒酒拿來,又讓老伴找來針線。
李老漢說道「傷口處有點發黑,只擔心感染,得拿燒酒清洗一下傷口,然後才能縫合。」
轉身對長樂說道「小兄弟啊,你忍者點!」
說完,解開瓶蓋,直接將瓶中的燒酒澆在了長樂大腿的傷口之處,昏睡中的長樂慘叫一聲,直接條件反射的直挺挺坐了起來,然後又一下子跌倒在炕上……
之後李老漢笨手笨腳的穿針引線,然後哆嗦着雙手將針穿進長樂大腿外翻的皮肉里……
王長柱看了一眼長樂大腿上白花花的傷口,心慌慌的停不下來,長嘆一聲,咬着牙轉過身去。
躺在炕上的長樂,閉着眼睛,緊握住拳頭,再一聲也沒有喊叫過,只是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流淌……
過了許久,李老漢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終於縫好了!」
王長柱這才轉過身來,看到長樂的傷口歪歪扭扭的對接在一起,黑色的針線和黃白的皮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一隻千足蟲爬在那裏。
李老漢將研磨好的藥材粉末灑在縫好的傷口之上,用一塊乾淨的白布繞着長樂的大腿將傷口包紮了起來,這才擦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拍了拍手,抖了抖衣服,說道「我的娘啊,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頭一回啊!」
王長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感謝大爺的救命之恩!」
李老漢雙手拉起地上的長柱,說道「大兄弟,我們現在是一家人,日本鬼子少啥搶掠,殘害百姓,你們浴血殺敵,是在保護我們,你們受傷了,我怎能見死不救啊!」
這時兒媳敏玲端着一個木盤,盤子裏是剛熬好的兩碗小米粥。
李老漢說道「你們喝點小米粥吧,這小米是最好的滋補粥。」說着給長柱遞過一碗,長柱看着碗中金黃的小米粥,不禁熱淚盈眶,已經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的他情不自禁的失聲痛哭起來。
家中其他人也都無聲的抹着眼淚。
李大娘拍了拍王長柱的肩膀,說道「大兄弟,你吃一點吧,快吃吧!」
長柱努力的點了點頭。
這時長樂已經甦醒了過來,感激的看着滿臉皺紋的李老漢,蠕動了一下嘴唇。
李大娘端起另一碗粥,俯下身子,給長樂一口一口的餵了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小豆子這時從母親的身後鑽了出來,站在正在大口吃粥的王長柱面前,沒有說話